漠北草原,狼居胥山上,曾经的鲜卑王庭。
张扬在一块断裂的石碑旁停下脚步,周围杂草丛生,而那断裂的石碑上依旧还可以看到褪去红色的字迹。一笔一划仿佛长枪大戟,虽然石碑早已断裂,
但依旧有一股凌厉的气息直冲天穹。
伸手缓缓将石碑周围的杂草拔去,粗糙的大手抚上那曾经凌厉无比的字迹,这块石碑上原本写着什么已经无从知晓,但作为封狼居胥的明证,张扬不希
望它就这么破败下去。
“大王,可要开始?”
张扬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退后了一步,静静地看着麾下的亲兵开始清理周围的杂草。
随后数十人缓缓抬来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那行红字在烈日的照耀下散发着如同鲜血一般的光芒。
明犯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张扬回身,看着身边目光灼灼的马超,开口道:“孟起,当年霍骠骑北逐匈奴,封狼居胥,于此立碑,使漠南再无匈奴王庭!这是何等的气概,然当时
的大汉却放过了这片草原,使得霍骠骑撤兵之后,这块代表着大汉赫赫武威,匈奴人无尽屈辱的石碑就此断裂。”
“如今孤在此再立下石碑,不是为了东施效颦,不是为了要和霍骠骑一争长短,而是要告诉所有汉人,所有将士,所有胡虏,这里是大汉的国土...”
“大汉,不可辱!汉人,不可辱!”
随着张扬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一声轰然巨响回荡在天穹之下,石碑重重落地,就在原本的断碑之处,一座高耸的石碑重新立起,仿佛一柄石质利剑,直
欲刺破苍穹一般。
“大王威武!汉人威武!”
马超放声嘶吼,状若疯魔,不曾着盔的头颅上,一头漆黑的乱发随着朔风飘荡,一股彪悍无比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起,激荡,向着四周滚滚而去。
“大头领威武!”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山脚下延绵数十里的毡包中同样传出了无尽的怒吼,正走到半山腰的周仓、裴元庆两人楞了楞,同样放声嘶吼。
霎那之间,滚滚长啸回荡在整片草原,使得附近早已臣服各胡人部落瑟瑟发抖。
数不清的胡人在这一刻同样遥望着代表他们屈辱的那座山峰,匍匐下他们的身躯,虔诚的跪拜下来。颤抖的身躯代表着他们的恐惧,口出念念有词代表
着他们的臣服,这一刻,草原上的王者宣示着他的威严。
他们看不清那座山峰上的景象,但是他们的心中清楚无比,神将、魔神、小人屠,就站在那里俯视着整片草原,如同狼王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般!
张扬确实在看着他们,微眯的双眼中似乎有精光在闪动,他负手肃立,挺拔的身躯并没有因为那震天动地地嘶吼有一丝一毫的颤抖,雪白的乱发随风激
荡,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嘶吼的将士和跪拜的奴仆。
“大头领!”
周仓和裴元绍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山巅,看到张扬的那一刻,他们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擂向左胸的右拳却无比坚定。
大头领...
这个称呼已经多久没有在耳边回荡,张扬有些记不清了,但看到周仓和裴元绍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周,元绍,老子来了,草原的兄弟可还能战?”
“大头领刀锋所指,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周仓和裴元绍郑重开口,音量并不大,但那股坚定之意却如当年一般。
张扬有些恍惚,看着面前的周仓和裴元绍,他隐约觉得当年那支威震天下,攻无不克,死都不会放弃兄弟的陷阵营,回来了!
很多将士都被称为陷阵营,甚至到现在为止,张扬麾下所有的大军都被冠以了这个名号,但是在张扬心中,唯有当年那支随他从南阳一直杀到漠北,战
汉军,杀乌桓,斩鲜卑,破匈奴的大军才是真正的陷阵营。
“好!”张扬沉声喝道:“今天就在这狼居胥山下,让孤看看,尔等还是不是那支战无不胜的陷阵营!”
“遵命!”
周仓和裴元绍对视一眼,齐声应诺,眸子里陡然升起的战意仿佛四团熊熊燃烧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