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满身血污,右手拎着一柄斩马刀,鲜血沾染着肉糜、骨头茬子,顺着雪亮的刀刃滴在地上。
缓缓催马上前,宇文成都再次和太史慈对上。
“投降吧...你已经尽力了。”
宇文成都看向太史慈的目光之中满是欣赏,论武艺,晋军中能比他强也屈指可数,而且宇文成都敢断定,只要此人愿降,自家爱才如命的大王一定会重
用。
而最重要的是,他不愿看到太史慈死在这里。
太史慈长剑斜指大地,沉声道:“宇文成都,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却要维护一个武人的尊严...”
“当年我已经投降过一次,那还可以说是不受重用,但如今却没有那种情况。”
“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你会投降吗?”
“不会。”
宇文成都摇了摇头,这一刻,他已经明白了太史慈的选择。
“那么...”
手中长剑举起,直指宇文成都,太史慈狂啸道:“宇文成都,可敢与我太史慈一战?”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宇文成都明白了太史慈的心意,也知道了他的选择,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缓缓摘下头上金盔,随手扔在地上,宇文成都厉声吼道:“宇文成都在此!”
这是一场武人之间的对决,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甚至无关两支大军的胜负。
太史慈求死,宇文成都则要送他最后一程!
似乎是怕侮辱太史慈,宇文成都右手狠狠一甩,斩马刀上的鲜血飘散在空中,刀口锋利依旧,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清冷的寒芒。
“太史慈,放马过来!”
没有任何犹豫,同样不曾有任何畏惧,太史慈伸手抚过胯下战马的头颅,低声道:“老伙计,刚才对不起了...”
雪白的马股上鲜血依旧,但那匹战马仿佛通灵一般拿自己的大脑袋蹭着太史慈粗糙的大手,似乎在说着没关系。
银牙狠咬,太史慈利啸一声,胯下战马同样暴嘶一声,朝着宇文成都就冲了过来。
只见太史慈在马背上微微俯下身子,长剑低垂,仿佛盘踞起来的毒蛇,随时准备发起致命的一击。
“宇文成都,吃我一剑!”
两马照面,太史慈突然直起身躯,宝剑顺势扬起,双手紧握剑柄,高举过头,长剑被其当成了长刀一般,力劈而下。
宇文成都的金镗被砸在了城墙上,太史慈的银枪也早已不见踪影。
如今的两人,一人只有斩马刀,另一人则只剩一柄宝剑,绝对是半斤八两。
宝剑斩来,在阳光的映照之下闪烁着凌冽的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径直向宇文成都的头颅砍了下来。
那宝剑看似轻飘,仿佛没有半分力道,却又迅猛如雷,势若万钧。
很难想象,这样两个完全相反的词汇会用在同一招上,但战场双方的将士无不升起这么一种感觉。
这一招,可以说是太史慈生平武艺的巅峰,此刻他无悲无喜,心中没有对胜负的执念,使得他的招式比之前长枪在手时还要凌厉三分。
宇文成都心底升起一丝赞叹,如果刚才的太史慈能有这份本事的话,他想要那么快的击败太史慈绝对不是一件易事,可惜...
斩马刀猛然抬起,迎着那宝剑挽了一个刀花,只听呼得一声,宇文成都那柄宝刀同样看似不着力一般,但却无比威猛的斩向了太史慈的宝剑。
刀剑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两马并未止步,顺势便冲了过去,火星四溅之间,两将一触即分,缓缓拨转马头,相视而立。
“再来!”
怒吼一声,太史慈手中长剑再次高高举起,狂暴的朝着宇文成都冲了过来。
“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