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小妾被人群挤倒在地,连同他那只有三岁,唯一的儿子,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再也没能爬起来。
“该死,你们都该死!”
这一刻,刘和疯狂了,他拔出宝剑,无意识地劈砍着,两个宗室、四名看守城门的宮卫、无数狂乱的家眷倒在了他的剑下。
人们惊恐地看着刘和,他们不明白,平日里十分儒雅,带人接物温和有礼的皇叔怎么会成了这个模样。
张征摇摇头,似乎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他缓缓拨转了胯下的战马,迎着纵马狂冲而来的赵云,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露出一丝和煦的笑容。
“杀了他,杀了那个杂种!”
无数的宗室怒吼着,他们的表情无比狰狞,他们的脸上满是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张征被赵云一枪刺落马下的景象。
而赵云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来到了张征的面前。
但是,他并没有像宗室们希望的那样,一枪将张征刺落马下,反而在圆空、刘和等人不敢置信,甚至疯狂的目光之中,翻身下马,右拳重重一擂胸口,
大声道:“末将荡寇将军赵云,见过世子!”
“末将依照世子所给的名单,已经将晋阳附近所有的逆贼全部擒杀。阵斩贼酋一百零四人,活捉三千五百余人,听候世子发落!”
张征斜睨了宮墙一眼,眼神着带着不屑,随后翻身下马,一把扶起赵云。
“子龙将军乃是父王爱将,小子怎敢承受将军大礼?”
“之前宫中传出消息,令师受了伤,但性命无碍,将军无需担心。”
赵云点点头,大声道:“多谢世子。”
伸手一拍赵云肩膀,张征笑道:“子龙将军,闲话稍后再叙,如今正是平定叛乱的时机。”
“末将遵令!”
应诺一声,赵云翻身上马,径直来到宮墙之下,挺枪怒喝道:“城上的反贼听着,速速放下兵刃,跪地投降,否则的话,杀无赦!”
夏侯兰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大声问道:“子龙,你怎么了,难道老师的仇你也不报了吗?”
赵云冷笑一声,长枪虚指圆空,喝道:“小兰,莫要再被那秃驴蒙蔽,老师没死,只是受伤了而已。”
“而且老师的伤势就是那秃驴干的,还有傅燮大人,都是那秃驴动的手。如今老师和陛下被那逆贼劫持,你还准备助纣为虐吗?”
“试问大王若是想动手,可会不亲自回来?就凭这些酒囊饭袋,又凭什么能够察觉到大王的计划,并且主动发起攻势,大王可会让这些废物夺下皇城?
”
夏侯兰猛然回头,一双通红的眸子死死盯住圆空,喝道:“秃驴,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将军莫要听他胡说。”圆空一脸冷汗,勉强开口道:“那逆贼定是贪图富贵,投靠了那小人屠,还望将军能够明辨是非,莫要轻信逆贼之言。”
“子龙不是那样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夏侯兰自问这天下没人比自己更加了解赵云,所以当开口的人是赵云时,他没有怀疑。更何况这一夜的诡异,
他的心中早就充满了疑惑。
正如赵云所说,张扬如果真的想动手,他为什么不亲自回来?就算张扬是为了撇清关系,专门找他不在晋阳的时候动手,那凭圆空、刘和这些人,又怎
么可能发现张扬的计划,又在张扬的手中抢下刘辩等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圆空智计卓绝,一切都算到了,可今夜的事,明显是他们先发动的,不管是张征、孟拱等人都像被动应战,最多就是有所准备而已
,这又如何解释?
“狗贼,还傅燮大人命来!”
夏侯兰怒了,他是想为公孙瓒报仇,但他的心里却并不想搞什么阴谋诡计,战场上的事,自然应该在战场上解决,张扬杀公孙瓒,并没有使用什么下作
的手段,而他其实更希望堂堂正正的报仇。
若非圆空拿傅燮之死来欺骗他,又在起事之前临时通知他刘辩、童渊被张扬派人所杀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这个计划。
这一刻,被欺骗的羞辱和傅燮、童渊、刘辩的仇恨同时涌上心头,夏侯兰挺枪便向圆空冲去。
“邓展,救命!”
圆空吓得大喝一声,往后疯狂逃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