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东方中愈说他可能认识下面的女子,王贞庆和李庄贤吃惊不已。李庄贤疑惑的问道:“东方兄不是淮南人氏吗?怎么会认识寒烟翠姑娘?”
“寒烟翠...她姓寒吗?”东方中愈再次望向窗下。凤归楼的画舫本来就缓缓而行,这时更停了下来,鲜花络绎不绝的向船头飞去。寒烟翠仰头致谢,目光正与他碰在一处,东方中愈凝神细看,越看越像...
六年前父母被抓走、东方中愈徒步一百多里从白杨堡追回京师;鞋子走烂了衣服也刮破了、破衣褴褛如同叫花子一般。他饥肠辘辘却身无分文,读书人爱面子又不肯乞讨,就在他饿得奄奄一息时恰好遇到了齐楚嫣。
齐楚嫣是前朝兵部尚书齐泰之女,全家也获罪被杀只因她年幼才被发配到夫子庙教坊。是她从教坊里偷食物给东方中愈,他才活了下来。那时东方中愈发誓一定要救她出教坊,不仅是报答她相助之恩,更因为他们之间早有婚约。可是有一天,齐楚嫣突然不见了...
寒烟翠和他对视片刻便低下头去,画舫也随即移动。“等等...花...!”李庄贤这才缓过神来,抓起鲜花向下抛去。可惜船已经移位,三十支鲜花都落在沙帐、后稍上。
看东方中愈的神情王贞庆知道他不是在撒谎掩饰,便说道:“寒烟翠只是她的艺名,她的本姓好像是齐。”“是吗?”东方中愈惊喜的抓住他的手,急急的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名字可不知道...。”
东方中愈凝视着缓缓漂开的画舫,船上的寒烟翠似有感觉不时回头看一眼,更让他心情激荡,可是...东方中愈问过百里擎苍,他却说齐楚嫣不在京师啊!那么这个寒烟翠到底是不是她呢...
接下去的时间,东方中愈有些心不在焉,对于李庄贤的取笑如若未闻、就连寒烟翠得了花魁也未能引起他的关注。花会结束时已经近深夜了,王氏兄弟一路归去,东方中愈独自一人回神机坊。
他心里想事情便信马由缰,参加花会的人们都已散去了、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踽踽独行,唯有时断时续的风声与他相伴。眼看离得神机坊不远了,背后突然响起一股劲风。
东方中愈听风声不对,立时警觉的伏下身子,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落在马前两丈之处。东方中愈迅速扫了眼身后才向前望去,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短衣,头上裹着黑纱、连脸都包上了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东方中愈心中盘算,八成是王天卫、杨仲坤找来报仇的吧!黑衣人不言不语,忽然冲他勾了勾手指,然后双拳一分摆开架势。
“嘿,想打架吗?”东方中愈冷笑一声,“你是谁啊?为什么打架?”黑衣人依旧不说话,只摆手让他下马。东方中愈摇一摇头,“太晚了,我只想睡觉。”说着,提马向他身侧绕去。
黑衣人横移几步,仍然挡在马前。东方中愈说道:“你不说自己是谁、为什么打架,我就不同你打。”黑衣人低低的`嘿`了一声,也没见他如何蹬腿缩腰,身形突然向东方中愈扑来,夜空之中犹如黑羽大鹏鸟一般。
东方中愈见对方轻功了得不敢怠慢,双掌虚扬以待。黑衣人来得好快眨眼工夫就到了近前,身形突然往上拔、一腿直踢他面门。东方中愈没想到对方轻功如此精湛,在空中毫无借力情况下还能拔高身形,急忙伸掌去挡。
黑衣人不等前腿到、后腿以更快速度踢向他耳侧,东方中愈不禁一声惊呼,连忙屈肘挡在头侧。`嘭`的一声,东方中愈晃了两晃才稳住身子,感觉左侧膀子发麻发胀。黑衣人一击之后翻身落回马前,盯视他半晌伸出小手指比了比。
“混帐!”东方中愈恼火起来,从马上飘身而下、冲着黑衣人勾勾手指,“再来!”黑衣人也不答言,身形一晃便到了近前,左拳劈面就打!
东方中愈刚要招架突觉不对,身子右闪果然看到对方一记右冲拳打空。黑衣人动作非常迅速,双拳走空立时抬腿横扫,趁着东方中愈退身闪躲抢步上前双击他胸腹。
转瞬之间被攻三招,东方中愈竟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心底的火气被逗了起来;看看对方又是一腿踢来,索性也飞腿迎上。两腿一碰各退了一步,东方中愈再不给他抢攻机会,脚尖一点直扑过去、全力一掌向他胸口拍去。
黑衣人身形未稳无法避让,只得挥拳硬挡,东方中愈这一掌是全力施为、震得他连退两步。“再吃我一掌!”东方中愈赶上去一掌斜劈。黑衣人忌禅他力大,连忙闪身退开...
东方中愈连出四招,对方也是连连退让无力反击。“停!”黑衣人头一次开口。东方中愈退后一步,冷笑问道:“怎么,不敢打了吗?”黑衣人哼了一声,说道:“这里不方便,敢跟我到城外打吗?不来你就是怕了!”嗓音清脆,倒有六七分像女人。说罢,转身向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