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是一定要报的,可看到她这样,又难免觉得她可怜。
从小与弟弟争,长大与父亲争,现在又要与叔叔争,她也是女孩子,却单枪匹马地闯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真不知道该说她可怜,还是该佩服她的决心。
可身边的人都死了,脚下堆满白骨的感觉,真的能被至高无上的权利所带来的荣耀感所抵消吗?
清清不明白,也不会再试着去理解她。
或许,从她洛安河畔对她放箭的那一刻开始,两个人就注定为敌了。
消息传的很快,没到用早膳的时间,李照就赶过来了,问清清该怎么办。
清清正在院子里散步。
大夫让她多走动走动,不要吃过进补,否则孩子太大不好生。
白天她的院子总是很热闹,谢明燕和姐姐都会过来陪她,谢明燕刚刚还和她说收到了谢钏的信,他带着凌霜往西域去了,大约要过年才能回来。
现在这么乱,出去也好。
谢明燕本来还想给他写回信,后来想想就算写了也找不到人,干脆就算了。
两人在她这儿用了早膳,看到角落里的李照,心照不宣地回去了。
面上却只当他是个普通的仆役,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两人一走,李照就着急地上前来,压低声音问:“现在该怎么办?与大漠结盟无意义引狼入室,堂姐到底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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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让铁锤扶着,缓慢地在房间内踱步。
闻言,轻飘飘地瞥他一眼:“找地方坐好,杵在我面前干什么?晕眼睛。”
她现在可不能生气,也不能着急,否则极有可能引发早产。
李照让她骂了一句,也多少有些清醒了,刚刚他真的很着急,可她们却在慢悠悠地用早膳。
现在想想,清姐怀了身孕,可不能着急,于是连忙听话地找地方坐好,乖巧地望着她,还解释了一句:“我就是心里怀疑来找你问一声,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别紧张啊。”
“我紧张什么?”清清扶着后腰,开始在他面前一圈一圈地打转。
起初没有说话,看李照真的紧张了,这才趁机又教育他两句:“跟你说了入冬变可以开始,可你看看你这性子。”
李照抿抿嘴,不太敢说话。
“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沉得住气才行。”清清说,“况且咱们现在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干着急也没用。”
“哦。”李照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顿反而老实了,也不说话,从桌子上抓了块饼小口小口地啃,眼神满屋目的地看着清清在自己眼前缓缓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