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时槿之突然感叹:天才啊
???
像我当年一样天才,简直是第二个我。
傅柏秋脸有点酸,心道这人自恋也别如此明显。
有几个游客带头鼓掌,而后掌声一片,时槿之鼓得最响,边拍边给她们解释说:这个年纪能弹名家的也许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弹出深度和层次感,需要天赋的,这孩子很厉害,天赋型选手,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大师。
我想听姐姐弹。江宁害羞道。
傅柏秋脸色一沉,冷声道:不准。说完又斜了时槿之一眼,你别去给我出风头啊,听见没有。
你小徒弟想听,我得满足人家。时槿之眨眨眼,一挑眉,笑容妖冶妩媚。
而且这怎么能叫出风头呢,这叫助兴。我的音乐会门票很贵的,有免费听的机会应该珍惜。
这自恋的死妖精,说辞还一套一套的。傅柏秋难得翻了个白眼,无奈转头,不想搭理她们俩。
江宁瞧着师父吃瘪的样子,内心大呼过瘾,赶忙记录下来,再一抬头,时槿之已经戴着帽子上去了。
那位工作人员屁股还没坐热,又被请了下去。
时槿之坐好,扶了扶琴凳,调整姿势距离,穿着拖鞋的脚踩了下踏板,然后抬起双手往前伸了伸,让袖子上滑,再随手试了一段音,一系列动作熟练而流畅。
她想,也弹个肖邦吧,哪一首呢?
脑子还没想清楚,手指已经开始跳舞,一连串熟悉的音符仿佛不受她控制地溢出来。
傅柏秋呼吸一滞,猛然转头
.
那年校庆晚会,槿之穿着晚礼服上台演奏,灯光打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月华,人如音符那般清丽梦幻,美好得不真实。而自己在观众席上傻傻地看着,听着,走进了那人创造的华丽世界里,沉醉,沦陷。
槿之最喜欢肖邦,她说肖邦最浪漫,最多情,是钢琴诗人。
槿之开音乐会,穿最惹眼的礼服,做最吸睛的造型,每次登台鞠躬致意要手扶钢琴,每次返场要与指挥多遍拥抱,有时候还会拥抱首席小提琴手,每次乐迷送给她的花,她都好好会带回来,说:送给毛毛。
槿之听不惯流行歌曲,她也跟着不听了。
槿之曾经教她弹钢琴,是她太懒,学了一点皮毛就觉得累。
槿之
好多好多,她全都记得,一点也没忘。
可是那人就忘了。
.
缠绵幽怨的琴音回荡在咖啡厅里,厚重饱满的音符震人心弦,充斥着浓浓的悲戚,人们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咖啡或点心,一致侧目。
吧嗒
一滴水珠落在黑键上,温热咸涩的,时槿之眉心紧拧,视线一片模糊,心头莫名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她控制不住眼泪,控制不住手指,控制不住突如其来爆发的感情。
本来心情很好,为什么要弹《离别》,还把自己弹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越来越多的眼泪淌下来,落在琴键上,落在手指上,喉咙哽得生疼。
也许有病吧。
这曲子不长,时槿之越弹哭得越凶,终于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她手没有力气了,坐在那,就听到下面掌声雷动,还有人喊好。
头发遮住了侧脸,她晕晕乎乎站起来,逃似的往外面跑。
槿之!
傅柏秋急得大喊,顾不得许多,起身追了出去。
那人跑到楼梯拐角处停下来,怔怔站在那不动,傅柏秋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进怀里抱住,呼吸有些急促,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嗯?
怀里人不吭声,身体微微颤抖。
你说啊!傅柏秋低吼道,双手掰起她肩膀,想起什么了?
时槿之眼睛里水光盈盈,委屈地看着她:毛毛,我好丢脸。
???
我居然把自己弹哭了这人一头栽进她怀里,小声抽泣。
傅柏秋:
.
从咖啡厅出来,天色暗了,三人换回衣服去吃自助烧烤。
时槿之和江宁吃得很开心,傅柏秋勤勤恳恳当保姆,给她们烤肉、弄调料,自己则只吃素菜,一点点就饱了。吃完烧烤,她们俩又想再泡一轮温泉,还是那个包间,傅柏秋情绪有些低落,便先行回了酒店。
房间里的私汤温泉开放时段是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二点。
一个人坐房间里,安静,无聊,傅柏秋叫了瓶红酒,脱了衣服,调暗灯光,把自己泡进私汤池子里
深夜十一点。
时槿之和江宁有说有笑回到酒店,乘电梯上楼。
哈哈哈哈,师父今天肯定羞死了,我真的想不到她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居然会穿豹纹,看吧,羞得晚上都不泡了。
她不高冷,她闷骚,大猪蹄子。
了解了解。
哈哈哈。
两人笑着出电梯,走到房门前,江宁指了指对门,小声说:姐姐记得安慰一下我师父哦。
时槿之狡黠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
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江宁刷卡进自己屋,关上门,时槿之身上没带房卡,遂敲门。
毛毛,我回来了。
毛毛?
半晌无人应,她正纳闷,门突然开了,一只手迅速把她拉进去
砰!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时槿之刚站稳就被人紧紧抱住,一股浓重的酒气迎面扑来,她讶然抬眸,毛毛?
第35章
外面走廊间歇传来晚归游客的说笑声和脚步声,时槿之被两条纤细却有力的胳膊牢牢抱着, 后背紧靠一片温暖, 呼吸间酒气熏|人,她心脏震颤跳动得飞快, 手心渗出薄汗, 不敢动弹。
暗沉的灯光洒下点点幽然氛围, 她咽了下口水, 许久等不见身后人动作, 便小心翼翼转过来,与之面对面。
毛毛,你喝酒了?
......嗯。
傅柏秋低声应着,含水的眸子醉意迷|离, 她穿一件白色浴袍,披散的发梢沾水湿|漉,乌墨黑与初雪白交织混合, 惬意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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