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陆长生从符咒书里面找到镇魇咒练习完毕,并用朱砂写了两张符纸,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在木凳上坐了将近半天,陆长生的腰和肩膀都酸痛难耐,伸了伸懒腰,关好店门,陆长生拿着画好的符纸往房间走去。
一张符纸放在床头,另一张压在拖鞋底下。
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陆长生也说不准这两张符纸到底起不起作用,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如果真的有用,说不定他回头画的通灵符纸也会有用。
怀抱着积极地想法,陆长生关掉屋里的灯,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屋外,不知名的鸟雀躲在树桠之中,迎合着乌黑的天发出轻鸣,天有些阴,乌云被风带来影影绰绰的遮住了未圆的月,天更暗了。
一觉睡醒,陆长生没有在凌晨四点睁开眼睛,但也只是推迟了一个小时。
符纸说不上有多大的用处,但噩梦里面的景象并不是那么清晰了,只是心底的空落落,与后背的凉意依旧难以忽视。
撑着额头坐起来,陆长生弯腰取出之前被压在鞋底的符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符纸上面的红朱砂色泽黯淡了些许。
连着几天没睡好觉,陆长生的精神说不上有多好,晚上睡不着,只能趁着白天午睡一会,虽然时间不长,但好歹有些用处。
赶在十五的凌晨之前画好了符纸,虽然两种符纸每样只需要一张,以防万一陆长生还是画了三份。
现在就等着时辰了。
子时阴气太重不适合通灵,容易引来其他不干净的东西。书上说昼夜交汇之时,时辰最好。
陆长生看了手机,决定今晚不睡了,等着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左右,在井口通灵。
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经历,本着是第一次陆长生准备的东西格外的多,除了必备的蜡烛、符咒,他怕自己忘记咒语,还把咒语写在纸条上捏在手心。
备用的符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两张用的压在井口旁的白蜡烛底下,蜡烛还没点燃,陆长生把纸条放在手心握紧,同时手里还拿着从库房架子上扒出来的桃木剑。
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亮,陆长生就着光看着手表的指针一点点移动,盛夏的夜晚十分燥热,在屋外站着不多时陆长生的后背就被汗打湿。
而今晚也不知道是中午睡得午觉管了用,还是激动地心情让他亢奋,凌晨深夜,陆长生非但没有任何困顿意思,反而格外的精神振奋。
还有五分钟到三点,陆长生把木剑放在桌子上,拿起火柴点燃蜡烛,点着蜡烛之后,腰微弯,蜡烛下面的符纸也被点燃。
在火焰燃烧的时候,陆长生手执桃木剑,剑尖对准井口,同时口中飞快的念道:太行无炁,结愿在身。五行方寸,引渡归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手里面打的小抄一定用处都没有,并不断的符咒,陆长生一口气说完,在急急如律令五个字落下话音的瞬间,原本炎热的天一下子变了,空气变得阴凉,周遭也起了风。
树梢的树叶随风摆动,烛火也在摇晃,一枚绿叶摇曳着落地,刚好落在蜡烛之上,瞬间被点燃焚烧。
因着空气骤冷,火光扑朔,细小的烟尘顺着光亮向上,朦胧的薄雾遮掩住了井口,陆长生看不真切,他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可是却总是像蒙着一层纱一般。
温度一寸寸低下去,树枝上面的叶子结了一层霜,剑尖也染上霜柏,温度冷却加上动作一直没变,陆长生的手一时难以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烟雾慢慢退散,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井口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火光越来与微弱,由指甲盖大小变成微弱的萤光最后熄灭。
在火光消失的刹那,陆长生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
面前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口井,而是有了一个人,一开始眼睛微低,陆长生只能看见那个人穿着的玄色衣袍,火光熄灭他看不轻那个人的脚,但是心里却觉得有些怪异。
他爷爷到了地底下,穿得那么高大上了?地底下统一穿长袍吗?
微微皱起眉头,陆长生的视线上移,越往上看他心里的不对劲就越发明显,眼前的这个人和他爷爷越来越不相似。
直到看到对方的脸,陆长生眼神猛然一利,双唇抿起,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庞,就算陆爷爷返老还童也绝对不会长成这个样子。
爷爷不会有那么好看。
有一瞬间的失神,不可否认陆长生被那张脸惊艳。
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被自己用通灵术找过来的,而通灵术召唤过来的只能是鬼。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出现,陆长生的神色更加严肃,他往上抬了抬桃木剑,剑直对着眼前人的脖颈。
如果这个鬼有什么不好的念头,陆长生绝对打不过他。
心里有些发虚,陆长生本着不能露怯的想法,色厉内荏,你是谁?
听到陆长生的话,眼前的鬼没有变身为厉鬼,做夺舍之事,反而轻笑出声,手指轻抬毫不惧怕的抵住剑尖,反问道:小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第四章
你是谁?剑尖被鬼抵住,陆长生后退一步,他努力让自己瞪大眼睛看上去凶恶一点。
听到陆长生的话,鬼脸上带着笑,他收回手觉得颇有意思,你把我叫出来,反而问我是谁?说着,他脚步微移,就要侧身往陆长生身边去。
别动!桃木剑随着鬼的方向移动,陆长生皱紧眉头,一副戒备样子。
虽然这个鬼目前是一副没有威胁的样子,陆长生的感觉也是如此,但是之前各种故事看了不少,陆长生实在是放心不下。
怎么,你怕我害你?那只鬼微一挑眉,他喉间发出低笑似是嘲讽,周遭的光很黑,陆长生看不清楚这个鬼的表情,却莫名觉得他在伤心,鬼害人折损修为,我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鬼伸出了自己的手,玄色衣袍的长袖顺着他的动作向下滑去,露出苍白的瘦削的一节手腕,月光倾泻下来,衬的鬼的皮肤更加透明。
你真的是鬼啊看着鬼透明的轮廓,在低下头看,对方的脚边完全没有影子,陆长生低喃。
你连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用通灵术?鬼的脸上带着浅淡笑意,语气却是严厉的,你不怕找出个厉鬼来?
我想找我爷爷的,哪知道没来由的,鬼的严厉语气陆长生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低于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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