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坊子门口,便听得嗡隆的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金小桃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只觉得浑厚悠长的钟声震得她胸闷气急。
只怕,只怕是皇上驾崩了!梳儿压着嗓子,话音一落下,便见路上的人扑簌簌,一个个跪了下去。
梳儿腿一软,也跟着扑在了地上。金小桃更是脸色苍白,皇上驾崩,守丧须得三年,三年内不许作乐宴会,她今日特意来学的这些,岂不全是白学了!
哭喊声瞬间充斥满整个京城。
皇帝大殓之后,梓宫停放在乾清宫里,京中要员皆换上丧服,集于午门斋戒,每日朝夕举哀行礼。
不过第二日,皇帝遗诏便颁布了出来。
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直到皇帝梓宫奉移至殡宫,行了致祭礼后,由钦天监查看好期程,告祭了天地、太庙,再从殡宫奉行到陵寝地宫,由嗣皇帝赵予扶棺入地宫,安放于宝床之上,百官退出,地宫石门缓缓放下。
新皇帝与文武百官在祭台前行告成礼,至此,先皇的丧仪才算是完了。
而此时距离皇帝驾崩,已过了半个月。
半个月里,高琅亦同众人一起守丧未曾回过虹园一次。
金小楼再见到高琅时,高琅脸颊的轮廓更深了些,他明显的瘦了。
可是因为远去姜回?金小楼起身去抱住了刚刚走进园子里的高琅。
高琅松了口气,倚在金小楼身上,轻轻摇了摇头:我是恨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高琅闭上了眼,他恨皇帝,却因为他是皇帝,又不得不救他。
对于这个父皇的情感,高琅是纠结矛盾的。
可无论怎样,他都需要见到皇上的最后一面,他想要亲口问问皇上,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
他想要一个真相。
只是可惜,这话永远也问不出口,他也永远听不到答案了。
金小楼明白一切,可又无能无力,只能抚住高琅微微轻颤起来的后背,用尽自己的全力,去拥抱他。
清辉殿中,皇后刚命人将十二皇子带去安寝。
扭过头,寒着脸,向岁姑道:杨贵人心念先皇,夜不能宁,予儿登基前,将她送去慈恩寺里吃斋念佛,日日为先皇诵经。
岁姑抬起脸,看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