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楼这才捂着吓得砰砰跳的心脏,转身回头看去。
只见那老人一头银白长发,身穿靛青色盘扣短褂栗色棉裤,身形削瘦,脸上的皱纹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却是精神矍铄,气色宛如少年,只是一双眼眸暗沉沉的似是蒙着一层白雾。
小姑娘跑得比兔子还快!老人扶着鹿角,轻轻往前一推,鹿子便又抬脚向前两步,别盯着看了,老头子我的眼睛瞎了三十年了。
金小楼一惊,收回了看向老人眼眸的目光,有些疑惑:您您双眼既然盲了,又怎么知道我是小姑娘,更是知道我在看你的眼睛?
老人嘿嘿一笑:我还知道这洞口躺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他受的是外伤,你虽为他止了血,若无草药敷之,只怕难以痊愈。
金小楼一震,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老人已经自顾自的回答了:眼盲了,耳鼻便要灵敏些,洞中一远一近两个呼吸声,近的轻快细柔定是年纪尚轻的女子。远的沉缓却虚若,想必是身体有恙的男子,空气里浅浅的漂浮着血腥味,老头子我自是不用看,便知道得一清二楚。
金小楼清楚自己这是遇见高人了,赶紧上去冲着那老人盈盈一拜:还请老人家救救洞口的男子。
老人摇摇头,叹道:只可惜,你们来晚了三十年,三十年前老头子我便发了誓,此生再不医治任何人。
说罢伸手一拍鹿子的屁股,竟掉个头儿,转身走了。
金小楼呆若木鸡,她怀疑自己莫不是做了个梦,要不然怎么会有出现得如此诡异,行事又这样突兀的老人在这险峰上空无一物的山洞里。
还骑着一头鹿
正发着愣呢,那老人忽地又回过头,冲金小楼喊了一句:这个女娃子,真是木脑袋,我不治,你就不会跟上来求求我?你多说两句,兴许事情便会有转机呢?
金小楼更是满头的问号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痛得龇牙咧嘴,确定不是梦后,腿一抬,拼命向洞口跑去。
坐到高琅身边,紧紧捏住他的手,缓了半天,这才平静了下来。
睡是肯定睡不着了,望着洞穴深处淡淡的光,琢磨着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好半天,她又抬手摸了摸高琅的额头。
因为伤口感染发炎,高琅已经开始发起了烧,只怕那老人家说得没错,血是止住了,可若没有消炎治伤的草药,高琅的身体不一定能扛过这来势汹涌的高烧。
世上并无鬼神!金小楼默默念了三遍。
想来那老人家定是住在山里的隐世高人,或许他真能救得了高琅!
金小楼顿时一点也不害怕了,豁地起身,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这洞穴外窄内宽,越往里走越是潮湿,甚至有水珠不断从洞顶滴下,凝成倒挂的灰白色钟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