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的咳嗽终于缓和了一些,脸上的红晕却一时没有褪,整个气息还是乱的。
他挣扎着去卫生角拿抹布,小榆不放心,立马追了上去。
“我来。”她从他手里抢到抹布——他看上去很虚弱,连握着抹布的力气都不稳。
但他没有退回去坐的意思,死死地盯着她,眼眶是红的,不知道是咳嗽咳的还是和她急眼急的。
她见他这个模样,心里难过死了,半点强硬的口吻也不舍得用,软声软气地说:“你现在很不舒服,让我帮你好不好?”
他有气无力地摇头,嘴角还带着一点点咳出的米浆。
她灵机一动,跺脚道;“是我带的米浆害你呛到的,你不让我帮忙是要让我内疚吗?”
果然,他不再抗拒,乖乖回了座位。
小榆弄湿了抹布,把课桌擦了个干净。还好课本她和穆泽的课本都包了书皮,穆泽把溅到米浆的书皮都给拆了下来。她眼疾手快抢先他一步,把它们扔进了垃圾箱。
“喏,擦擦嘴!”她把纸巾递给他。
他没有接,拿了自己的纸巾,背过身擦了。
小榆实在等不到下一节课的课间,她的直觉告诉她,穆泽的咳嗽并不是喝水呛到那么简单。
她忍不住在本子上写出自己的疑惑和担忧: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看到她推过来的本子,楞了楞,过了好一会才回复:
你的米浆里放了桂花?
小榆紧张起来:
你不能吃桂花?
穆泽看了她一眼,眼中有她无法读懂的苦涩和自嘲。他写道:
你错了。我不能吃正常人的食物。
那个年代国内还没有破壁机,穆泽喝的饮料里面,绝对要防止混入容易引起呛咳的细碎固体,为此,他的父母费了不少工夫,像是米浆、豆浆、玉米汁之类的,都细心过滤过才拿给他喝。他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吃成型的食物,只要切得够碎且吃时万分小心。但刚才喝米浆的时候,他完全没想到里面混杂了桂花,他被呛得不轻。
她惊诧到了,这句话,不会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他继续写:
因为我不正常。
小榆的眼圈红了。虽然她依然不太明白穆泽的情况,但她的心已经开始痛了。她握着笔,试图在纸上写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写不出。
穆泽把本子从她的面前抽走,低头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