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假象,自己还是自欺欺人地相信着。
女孩的手,轻轻抱住了男人的窄腰。
简诗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催促他:“好了,你快点儿吧。”
终于将他的小棉花紧紧拥住,许墨心底有多不舍,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小姑娘催促的口气,也无形地暴露出了她的疏离。
许墨就这样身上带着个小小的挂件,走到了床边坐下:“不用穿鞋了,直接睡吧。”
简诗靠在床边,看着那个丝毫不打算离开的男人:“你呢?”
意识到自己坐在了她的床边,许墨站起了身,将一旁的椅子拉了过来:“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简诗还想再和他争两句,却在对上男人坚定的眼神时,放弃了。
她慢吞吞地躺回了被子里,眼睛还是睁着,看了天花板好久,才对身边沉默着的男人说道:“许墨,你不需要这样对我这么好。”
许墨半撑着脸,整个人极放松地靠在她的梳妆台旁,轻声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这样的决定,让简诗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这样和自己相处,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而父亲的“消失”,到底是什么含义?
许墨他……是否参与了这件事,为什么在自己面前闭口不谈?
简诗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他,到了嘴边,还是换了说法:“我不喜欢你对我好。”
她是用了这辈子的狠心,才说出了这句话。
但刚才还坐在一旁的男人,突然重新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向自己,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灰:“可是,我喜欢。”
这晚算是不欢而散了。
简诗也那句狠话撂下后,也终于正式和许墨划清了界限。除了共处一个屋檐下,平日见了面也不会与他多说一句了。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租客,行色匆匆,不问世事。
而那个被自己刻意忽视的男人,却永远都是用一双温暖的眸看向自己——像是时光依旧停在从前。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居生活中,从夏入了秋,又从秋转了冬,简诗也看着许墨在单薄的衬衫外,套上了黑色的长风衣。再后来又换成了灰色的呢子大衣,内搭的那件白色毛衣看起来柔软极了,将男人原来那些冷冽的气质淡化了不少,看起来英俊又优雅。
这样的他,应该是许多女人的理想型吧。
可惜,自己却不是他的理想型。
回忆着今早出门时看到的男色诱惑,简诗坐在咖啡厅的餐桌前,轻咬了一口新出的甜品,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果然冬天吃冰冰的甜品,比夏天还要好吃!
简诗兴冲冲地又舀了一勺,准备往嘴里送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简诗学姐?”
“诶,”简诗扭过头,看到自己隔壁桌上的清秀青年,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你是沈羽!”
被简诗瞬间认出的沈羽有点儿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学姐你还记得我啊?”
简诗大学毕业也有三年多了,但这个总是容易害羞脸红的小学弟她倒是印象很深。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在毕业前,他捧着那束红玫瑰到寝室门口向自己表白的场景,实在令人难忘。
虽然最后简诗还是把这个与自己并不合适的学弟给拒绝了,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两人现在见面,也没有那么尴尬。
“哈哈,”简诗干笑了两声,“你的油画可是系里公认的厉害,想不记住都难。”
原来是记住了画,不是记住了人。
沈羽有点丧气,还是开口问她:“我坐过来说话?”
只是坐在一起说说话,简诗还没有迂腐到觉得需要和异性保持那么远的距离,她点头:“好啊。”
两人是同系的师姐弟,除开当初那次告白失败的意外外,两人之间还是有许多可以聊的话题。
简诗一直窝在家里,平日也疏于和同学、朋友联系,这次遇到个能聊到一起的,倒也挺开心。
直到简诗起身准备离开时,沈羽都还有些念念不舍。
他其实是知道简诗已婚的事实的,毕竟当初那位许墨教授世纪婚礼的新闻那般铺天盖地,同样在恋语市工作的他自然也看到了。沈羽知道那样优秀的一个男人,一定会给他曾经倾心过的女孩幸福。
可是刚才他无意间问起简诗的婚姻生活时,女孩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她是不是过得不够好?
沈羽还想追问,却在看到女孩眼底波动的眸光时,及时住了嘴。
他自己又有什么身份,能这样关心她?
但看到简诗转身准备离开时,沈羽还是抬手轻轻拉住了简诗的手臂:“学姐,你……”
简诗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要问自己,困惑地准备开口时,刚才还拉着自己的手被大力扯开,下一刻她就被牢牢地拉进了另一个怀抱里。
她的面前,是早上才看到过的白色毛衣。
近在咫尺时,她才发现这件毛衣果然跟她想象中一样,柔软细腻。
像天边的云,也像落下的雪。
搂着女孩的男人,却紧锁着眉:“不要碰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