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姝哑着声音免了陆丞相的礼,又让阿禾吩咐宫人搬了太师椅给陆丞相坐,宫女再上好了茶水,她才遣退了所有的宫人,只将阿苗和阿禾留了下来。
“将屏风撤了。”陆静姝吩咐阿苗和阿禾一句。阿苗和阿禾什么都不说,只是将屏风合力给搬走了。
陆丞相听陆静姝指挥着阿苗和阿禾始终没有说话,他最后坐在离陆静姝比较近的地方。父女两个人隔着帐幔,虽然互相都看得不那么清楚,但至少不是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陆静姝想要问陆丞相一些特殊的问题,并不方便让阿苗和阿禾知道,她便将她们也遣下去了。陆静姝不担心章延会多想,她相信早在章延让自己父亲过来时,便什么心理准备都做好了,也并不担心什么。
时至今日,若是章延对她、对陆家仍旧是满满的戒备之心,怕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付出什么效果都没有才会是如此。可是,现在这样怎么看,都绝不会是那么个情况。
“爹,”陆静姝喊了陆丞相一句,直接便问,“爹爹这么快过来看我,是之前便在宫里么?”
陆丞相轻点了一下头,说,“陛下召臣在宣执殿议事,恰巧宫女来传消息说娘娘醒了,陛下便恩准臣过来看一看娘娘。”
这与陆静姝之前的猜想差不离,她沉默一瞬,才继续问,“娘和妹妹在府里,可是还好?”
陆丞相轻叹一气,又说,“除去担心娘娘之外,并无其他的什么,娘娘不必担心挂怀,修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经。”
话语里的疏离之感已是十分明显,陆静姝终于感觉到不对劲,自己的父亲似乎是故意这般与她说话的。
“爹,怎么了?”陆静姝不确定的问道。
听陆静姝这么问他,陆丞相终于长叹一气,缓缓问,“女儿,为什么不早点将事情告诉为父?”话语之中,似乎还含着叹息。
陆静姝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陆丞相说的是什么事情,陆丞相已经继续道,“陛下,将事情都与为父说了……你先时从宫里传出去消息,隐晦说及陛下可能疑心与陆家,其实已是有所确定的么?”
章延将事情都与她的爹爹说了,陆静姝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章延那般性格的人……难道还主动与自己的父亲承认他误解了陆家不成?
“前些时候,便是你娘与阿好一并被传召入宫探望你的那日,陛下后来将我也传进了宫。在御书房内,陛下与我说,他过去误以为陆家与吴王勾结,欲图谋不轨,而今已经回醒不再有这般想法,望为父仍能为陛下效力。”
陆静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如果章延确实是她前世记忆里的那个章延,真的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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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阿禾送陆丞相离开,陆静姝长长的吁气,将方才知道的所有事情进行了一个彻底的消化。
章延并不再怀疑陆家了,这是好事,她这些时间以来做那么多,为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