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河本性不错,是个老实肯干的人,可固有的格局使他注定心胸和眼界都不算宽。脾气倔强里夹杂着敏感和自卑,在衙门受了闲气自己不肯和舅子们说,只和萧季薇暗地里耍疯。
萧季薇固然泼辣,却大多是嘴上不吃亏,尤其对李振河感情极深,又觉得亲哥是伯爷,亲侄女马上是王妃,哪里还任夫君被人欺负?所以每次李振河在家一闹,她就冲到三哥三嫂这里闹。
萧叔秋开始挺上心,可调查后发现妹夫所受的“委屈”,大多是小人背后挑拨,唆使这个老实一根筋的出头当枪使。
萧叔秋诚恳的和妹夫谈了谈,李振河开始还听得进些,可一到衙门有人一挑拨,再加上本身太敏感,很快就把舅子的话抛在脑后,再多说还就认为舅子这是不想管的托词。
男人也会枕头风,萧季薇被吹得火呼呼的。甚至和萧叔秋大闹了一次,说了不少寒人心的话,比如说自己是个没娘疼的,所以哥嫂们发达了只顾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却把她丢在脑后。
萧叔秋既伤心又无奈,不得不又给李振河换了个地方。王氏为了小姑别再信口开河伤夫君的心也搭上了不少好首饰。
想到这些,萧姝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次小姑父会不会重蹈覆辙,小姑姑这次来是不是又故态重萌。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家这坐火箭似的高升,更容易让人稳不住根基,后患隐忧不知多少。
白芷听到她的轻叹,也明白她的一些心思,就小声说:“姑娘!要不奴婢让紫苏出去听听?”
萧姝制止道:“罢了!娘亲不愿意我沾这些,紫苏万一被小姑姑看见,恐又多事。”
她再也躺不下去,刚由白芷和紫苏伺候起来,王氏身边的贴身大丫头香橙进来,悄悄提醒她:“夫人让您暂时别出去,闷了就去后面的小花园散散心。”
萧姝心里一堵:肯定是小姑姑又提让娘亲为难的要求了,恐怕还跟自己有关。
她垂着眼皮问:“说吧!小姑姑有什么事?”
香橙略迟疑了下,才小声说:“姑奶奶想让表小姐送嫁。”
萧姝忍不住闭下眼,姑姑这是想抬高表妹的身价,可且不说表妹那绵软腼腆的性子,就说进宫送嫁是件容易的事么?不说那么多规矩礼仪就够要人命了,连自己对宫中复杂都如履薄冰,何况那还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八岁孩子。
这些话萧姝却不能出头说,她身为一个晚辈,这些道理说了就是拒绝,以萧季薇无知无畏那劲头,虽惧她未来王妃之尊不敢当面如何,可背地里少不得折腾刺挠萧叔秋和王氏。为了爹娘,萧姝只能当个缩头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