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脖子上切口?平整,没有流血也没有血肉模糊,就仿佛是一个可以拆卸的人偶,头颅脏了,那就拿下来洗一洗。头颅泡在水中,眼睛还大大睁着,仿佛在和什么人对视。水盆后面坐着一个无头老?妪,在夜色中吭哧吭哧洗刷,头颅洗干净后,她将水灵灵的头放在井口?,手费力撕扯,把左胳膊卸下来了。
这一幕简直惊悚至极。李朝歌不想再看下去,嫌恶地?从窗缝边转开。
李朝歌被?恶心?到了。顾明恪看到她的神?情,轻轻放开手,说道:“不想看就回去睡觉吧,她应该要洗一会。”
李朝歌连忙示意他小声,顾明恪却抓住她的手,不在意道:“她已?经把头拆下来了,听不到的。”
李朝歌想到放在井口?晾干的那颗头,一时竟无言以对。李朝歌现在唯独庆幸她戒心?强,没有喝过那口?井里的水,要不然她真得?恶心?一辈子。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明知道老?婆婆现在没耳朵,却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你早就知道?”
“是啊。”顾明恪怡然地?坐到座位上,说,“我提醒过你,他们这个村子很少见人。我们两人到来后,她再三确认我们的身份,最后确定我们是活人后,才高高兴兴把我们迎进来。”
李朝歌想到老?婆婆那天给他们开门,高兴地?说“是人就好”,身上又忍不住发毛。原来,是人就好,竟然是这个意思。
李朝歌不由看向?桌子上已?经变凉的寿糕:“这些东西……”
“放心?,是谷物。”顾明恪说道,“只?不过是死人种出来的谷子。谷物天生亲近自然,依然在轮回之中,吃了也没事。”
李朝歌面无表情地?坐远了些,快算了吧,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会吃。
月黑风高,窗外不断传来洗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诡异极了。李朝歌平复了一会,问:“所以,这个村子里都?是死人?”
“对。”
李朝歌喃喃:“难怪村里白天那么安静,我最开始以为是人少,原来,是因为他们只?在夜里活动?。所以,这个村里的房屋建造,确实是一个阵法?”
顾明恪点头。李朝歌看着他那轻巧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既然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吓到你。”顾明恪坦然说道,“现在,你好歹还快快乐乐地?度过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