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夷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就模模糊糊对上了傅御的脸,刚想坐起来问他怎么会在她床前,肩上立时一阵火辣辣的痛。
傅御见状忙道:“敏敏你别动,想要什么告诉我,我替你拿……现在是想喝水吗?”
方才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若非他耳力好,人也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她,只怕还不能发现她有意识了。
许夷光喉咙的确干痛得厉害,便无力的点了点头。傅御忙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撑起来,喂她喝了几口水,直至她摇了头后,方又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复坐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关切的问道:“敏敏,现在觉着怎么样?
伤口是不是,痛得厉害?”
许夷光已又清醒了几分,也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小声说道:“是挺痛的,不过看见你好好儿的,再痛也觉得值得了……我睡了多久了?曦姐姐呢,她还好吧?”傅御让她说得心里一阵阵的酸痛,片刻方哑声说道:“可我宁愿痛的人是我,也宁愿现在躺着的人是我,你以为再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了,知道吗?我皮糙肉厚的,受伤都受成家常便饭了,就算真被射中了,
又能怎么样……现在是次日的傍晚,你睡了十几个时辰了,得亏老天保佑,让你活了过来,不然我、我……”许夷光虚弱的笑着打断了他:“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昨儿不是说了吗,每个人都有宁愿自己死,也想保护的人,我以前只有我娘,如今又有你了……难道换了你,给我挡箭挡枪时
,会犹豫吗?你不会,那我自然也不会。”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怕说了傅御更加不好受,能为他挡那一箭,她很高兴,甚至为他死了,她也甘之如饴。
而且就算时光倒流回昨日千钧一发那一刻,她仍是会毫不犹豫扑出去的,结果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改变。
傅御没有再说话了。
此时此刻,再多言语都是苍白的。
他只是红着眼睛,把许夷光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又吻。
一直到外面响起小寒压低了的声音:“将军,奴婢方才好似听见我们县主的声音了,是我们县主醒了吗,奴婢可以进来吗?”
他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道:“你们县主是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你去请了太医来,给县主再诊个脉吧。”
外面小寒答应着去了。傅御方又柔声与许夷光道:“敏敏,有一件事我想现在告诉你,这样的事,我不希望你先于别人之口知道,那个,我已去求过皇上赐婚,赐婚圣旨今儿上午也已下了,如今人人都知道我们两个有婚约了,你
,不会怪我吧?可我实在……”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许夷光已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是隐隐约约听见赐婚什么的,还以为是我在做梦,没想到竟是真的,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体面,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这下看那些人还怎么在背后嚼我的舌根,说我山鸡是飞不上枝头做凤凰的,看那些明里暗里打着你主意的人,还死心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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