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谢。”何起红没想到他要么不夸，一夸就夸了那么多，害她觉得自己一瞬间变得膨胀起来，甚至还想跟他说“会说话你就多说点”，但最后还是压抑着兴奋地情绪平静而节制地接受他的赞赏，甚至还反夸了他一波：“我挺喜欢你店里的设计风格，质朴的水泥色与浅暖的原木相搭，自有一种安静沉稳的力量。”
“这是商业互吹吗？”凌云皓看着她故作冷静的样子，嘴角就忍不住溢出微笑。
“不，这是不掺杂利益关系的由衷的欣赏。”何起红跟着他一起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过我真有个问题想问你，就是店铺的选址问题，你真的是因为铺租便宜才选了那个偏僻的地方吗？”
“不，这只是一个次要的因素。”凌云皓没想到她会关注这个问题，于是耐心跟她分析：“在商业中，有一种说法叫‘战略无人区’。繁华的地方有繁华的好处，人流量大，曝光度高。偏僻的地方则竞争少，机遇多，用心经营就可能做到一家独大。抢先占领战略高地，提前站稳脚跟，对商铺乃至企业来说也很重要。你也看见了，周边全是酒吧和娱乐场所，咖啡店寥寥无几，这当中就有机遇。”
“啊，原来是这样。”何起红恍然大悟，然后又消沉下来：“道理虽然懂了，但我觉得就砖雕而言，哪里都是战略无人区，这个知识点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严格来说，砖雕文化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不适宜进行商业运作。但道理是适用的，用心经营，把自己的技艺提升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仅能获得政策扶持，作品还能成为拍卖行和展会上的抢手货。不过这是你期待的结果吗？”凌云皓突然问道。
鱼目混施华洛世奇（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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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它最好不是结果，而是一个有助于发扬砖雕艺术的途径。因为它不是一个能在短期内就能赚大钱的职业，尤其是在工业化的大环境之下，没被机器取代已经是万幸了。愿意专职做砖雕的人越来越少，业余的人又不足以担起传承的大任，所以我得想想办法吸引更多的人去学，去了解，哪怕要花很多的钱也要这么做，唉。”何起红说罢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感觉你已经把它当成是你的使命了。”凌云皓看她略带倦容，刚想叫她早点回房间休息，没想到还打开了她的话匣子：“‘使命’这个词说得太重了，我也没那么伟大，顶多就是不舍罢了。我也劝过自己，不要以天下砖雕为己任，差不多就得了。但眼看学砖雕的人越来越少，每年的优秀作品越出越少的时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我没办法面对它的式微，所以不得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它发展。累是累了点，但心里会舒坦一些。”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凌云皓的话让她受宠若惊：“你……你还是先将咖啡店做大做强吧，到时候我就去你那里开一个主题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