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从大门口进来,看着两人微微一笑:“凌嬷嬷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你在宫里都呆了二十多年,怎么忽然这样想不开呢?”
凌嬷嬷看着张明也没隐瞒,叹气道:“我额娘生下妹妹就撒手人寰,阿玛没几年就病死了,我又已经进宫来,妹妹在外头只能有兄长来照顾。”
她点到即止,张明一听就明白。
这个最小的妹妹只能靠兄长来照顾长大,兄长提出要把女儿送进来,凌嬷嬷能不答应吗?
如果她不答应,自家妹妹是不是就会被兄长赶出家门?
哪怕如今妹妹长大了要嫁人,没个娘家人撑腰,日子也不会好过。
所以凌嬷嬷虽然明白这事风险很大,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下来了。
张明点了下头,对凌嬷嬷的事却没多少同情。
这是她的选择,就必然早就清楚后果的。
如今事情败露,凌嬷嬷一副认命的模样就明白此事根本没有回旋的地步。
但是她提起这个妹妹,也叫张明清楚,凌嬷嬷是打算托孤了。
哪怕她做错了所有的事,都是为了这个妹妹。
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凌嬷嬷对张明还算礼待,张明也愿意派人跑腿去查探一番,于是多留了凌嬷嬷两天。
可是出去打探的小太监回来在张明耳边嘀咕几句,他惊讶地挑了挑眉,看向凌嬷嬷的目光带着几分怜悯。
凌嬷嬷立刻感觉不对了,急忙问道:“张伴伴,我妹妹怎么了?”
“你妹妹的确在你兄长家长大,后来谈了一门亲事。”
闻言,凌嬷嬷点头:“是,兄长辗转送信过来,说是个高大勇武的汉子,还是城门守卫。”
想着有正经身份,家里父母又不在,不必受气,凌嬷嬷觉得合适腼腆胆小的妹妹。
张明却道:“确实原本是城门守卫,后来犯错被赶出来。打板子后瘸了一条腿,却愿意给一笔不少的聘礼,你兄长就把妹妹嫁过去。去年的时候你妹妹难产死了,一口薄棺随意葬下。小太监问过邻里感觉不对劲,就请府衙的差役挖开让仵作看过,骨头都断了几根,该是怀孕的月份很大的时候被□□脚相加,当场一尸两命死的。”
凌嬷嬷一个腿软就跪下了,看向应贞的目光就透着仇恨。
她没想到兄长为了贪那点聘礼竟然把妹妹嫁给这样的人,眼圈都红了:“多谢张伴伴,要不是你,我可以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凌嬷嬷还以为兄长挺好的,会继续照顾妹妹,到底是亲兄妹,于是她在宫里也对这个外甥女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