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捋起袖子说:我以前跟个老木匠耍过几年,肯定能做得比你好。
少年被郑驰乐的话激起了斗志:我才不信。
郑驰乐朝他一笑:那我们来比比。
少年说:来就来。
郑驰乐跟他一起走过去,跟其中一个比较瘦弱的孩子要了工具,麻利地给一张缺了腿的桌子装上桌腿。
动作说是一气呵成也不为过。
少年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郑驰乐。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我不会输给你的!
有人比拼时做事效率总是特别快,再加上郑驰乐的加入,他们居然只花了大半个小时就把整批从县中学带回来的桌椅修完了。
而且有郑驰乐把关,也没出现左右不平衡的状况,凹凸不平的地方也被削得平平整整,除了看上去老旧了点以外跟新的也没太大的区别。
少年完事后才回过味来。
他认真地朝郑驰乐道谢:谢谢你,有你帮忙真的快了很多!
郑驰乐拍拍他的脑袋:没什么,带我在学校里转转。
少年再次发问:我叫丁开怀,你呢?
郑驰乐笑了起来:真巧,我叫郑驰乐,你开怀我快乐,真是有缘啊!
丁开怀有些激动:你是郑驰乐?
郑驰乐说:你听说过我?
丁开怀说:我在学校那边听说过我们这边要来一个乡长的事,你是我们青花乡的新乡长!我还以为你会更大一点他迟疑地觑了郑驰乐一眼,你这么小,能顶事吗?
郑驰乐说:顶不顶事我也不说大话,空口白凭的保证谁不会说?说了没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行了,带我看看你们学校,边走边给我说说你们学校的事,比方说缺什么、需要什么。
丁开怀还是不太信任:说了你就能解决吗?
郑驰乐认真地看着他: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但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怎么去想?qíng况还不了解,我不可能给你打包票。
丁开怀说:那好,我什么都告诉你。
青花乡小学条件确实苦了点儿,也不是不能克服的,像桌椅这些硬件他们也找出了相应的解决的办法。
唯一头疼的是教材和师资。
县里有意为难,每年的教材都是整个县都发完了才轮到青花乡,很多时候往往就是整个学期都没有教材,一本教材轮流用个五六回。师资问题也是一样,一是县里的分配方案依然将青花乡摆在最后,二是老师自己也不愿来!
现在青花乡小学有六个年级,其中一二三三个年级都是同一个老师负责所有课程,四五六三个年级还好点,但也只有两个,也就是说青花乡小学三百四十多个学生只由三个老师负责这还包括了从邻县翻过界山来念书的孩子。
本来跨县在政策上是不恰当的,但邻县的榆林乡比这边还穷,连学校都办不起。起初是几个大孩子翻过大山听到读书声后巴巴地趴在窗外旁听,后来大孩子又把小孩子也带了过来,不吵也不闹,站在外面静静地听课。
校长看了不忍心,跟丁老书记商量着让他们也坐进教室反正也就是多几章桌椅的事。
郑驰乐听完后站在教室外久久无言。
这是知青下乡才过去不到二十年的时代,虽然那次知青下乡落幕得不算太圆满,但其实还是给贫困落后的地方带来过不小的改变。他们带来了知识和新的思想,更带来了外面的世界。
在那以后经济逐步发展起来,与下乡cháo对应的进城cháo随之而至。而被遗留在贫困落后地区的人也意识到知识改变命运,对于知识有着非同一般的渴望。
他们渴望改变,所以渴望得到学习的机会。
郑驰乐回到乡委后已经收拾好心qíng,事qíng要一步一步来,毕竟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继续和丁于飞跟进防疫申请的事。
丁于飞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早早就亲自领人去采土样。
青花乡唯一一位老医生老常也被临时征用。
老常在乡委成员的陪同下按照昨天定的计划上门做调查,到中午就陆续回来了,带回的结果不容乐观:有几个在外头打工的年轻人确实出了点儿毛病,症状听着挺像的。留在家里的老人家也有几例,不过病qíng很轻,都没当回事,说人老了哪能没病没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