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爷子沉吟片刻,终究还是被叶盛鸿说动了:行,我也活动活动筋骨。
另一边的郑驰乐和关靖泽已经乘上了回党校的电车。
公休日往党校方向去的人不多,电车上也空旷得很。
关靖泽和郑驰乐坐在后排的位置,左右都没有人。郑驰乐一语不发,关靖泽也不打扰他,只是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
郑驰乐感受到关靖泽无声的安抚,心里那点儿的难受也消散了大半。
知道那个老人就是叶盛鸿后,郑驰乐也明白了见到叶盛鸿时那种莫名的亲近感是从哪里来的。
可叶盛鸿看到合照、听到真相时骤然改变的态度让他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叶盛鸿并不期待他这个孙子。
叶盛鸿后面说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
郑驰乐对叶家没有半点期许,也并不为没能攀上叶家这棵大树而惋惜,但理智是一回事,感qíng又是另一回事。
听到叶盛鸿亲口说出他的存在毫无意义、他的出生一点都不被期待,郑驰乐很难平息心底翻腾的qíng绪。
看着窗外往后飞驰的景色,郑驰乐觉得满心都是躁意。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关靖泽说:我想下车走走。
关靖泽知道跟叶盛鸿的jiāo锋给郑驰乐带来了不小的冲击,点了点头,在前面一个站跟郑驰乐一起下了车。
正值盛夏,街道上的行道树枝叶繁茂,看上去葱葱郁郁,一片苍翠。
关靖泽安静地陪着郑驰乐穿行到街道之间,过了许久才说:其实爸他曾经很不喜欢我。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郑驰乐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关靖泽。
关靖泽说:我出生后不久,本来就体弱多病的母亲就去世了。医生说她的身体qíng况本来不适合生产,生完我后元气大伤,才会突然病逝。我小时候爸从来不跟我亲近,整天都在忙公事,有一次我意外听到张妈跟他说话,才知道他是觉得我的出生让母亲早早离开人世,有些没办法接受我。
郑驰乐只知道关靖泽少年老成,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
听关靖泽这么一说,郑驰乐有些明白关靖泽那种脾xing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同时他也明白关靖泽是在用自己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感受到关靖泽的用心,郑驰乐终于不再郁郁不欢,他说道:过去的事就别想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关靖泽点点头,跟郑驰乐聊起了别的事。
县gān班这边的事差不多告一段落了,郑驰乐又该开始忙第二届淮昌医学jiāo流会的事了。
去年jiāo流会开得很成功,参与的那批人也都还在,jiāo流会的筹办倒是不需要太费心,郑驰乐需要费心的是邀请些哪些人过来、怎么把这些人的行程安排好。
这当然不是全部由他负责的,只是他也想借这个jiāo流会直接跟业内的大家们讨教很多东西,因而他特意跟淮昌大学那边讨要了一部分邀请名额,主动分担这项不怎么好做的工作。
关靖泽提起了正事,郑驰乐的注意力是彻底转移了。他将自己遇到的一些棘手问题拿出来跟关靖泽讨论,两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党校大门前。
关靖泽和郑驰乐正要进门,门卫室就扑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郑驰乐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扑到他怀里的小家伙就拿脑袋在他怀里乱拱,奶声奶气地说:小舅舅!萌萌哥!我攒了好久,终于攒够了买车票的钱!小舅舅,我好想你!还有萌萌哥我也想!
原来是佳佳从永jiāo省回来了。
郑驰乐抱起才到自己肚皮高的佳佳,跟关靖泽一起向陪着佳佳回淮昌的张妈问好:张妈!
张妈和蔼地一笑:你们都长高了。
关靖泽带着张妈去他和郑驰乐住的地方放行李。
他第二学期开始负责校党委的部分事务,为了做事方便,学校给他分了个综合楼这边划出来的单间。
郑驰乐过来后他自然是面不改色地让郑驰乐搬进这边同住。
张妈见关靖泽的住处非常整洁,布置得也不差,顿时放下心来。
可等看到房里的东西似乎不止属于关靖泽,她的表qíng又变得有些古怪。
为了避免日后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关振远早早就将郑驰乐和关靖泽的事告诉了张妈。
虽然猜出了关靖泽和郑驰乐可能住在一起,张妈还是想确认一下:乐乐也住这儿?
郑驰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回答:嗯!
这时候佳佳突然搂着郑驰乐的脖子说:小舅舅,我想去厕所!
张妈伸手要抱佳佳:来,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