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已经被搁在边上断断续续响了十分钟。直到简言辞处理完事情,瞥了一眼,接起来。
那边,简经申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问:“怎么都不接电话?”
“刚才在忙。”简言辞问,“您有什么事?”
又是短暂的静默。
“过两天我和你妈妈打算把手续办了,”简经申说,“明天晚上你回来一起吃顿饭,正好看一看给你的那份合同。”
“明天我没有时间。”简言辞合上电脑,回得礼貌,“你们决定好了就寄到我这边,我会签字。”
一家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感情却少得可怜。
最终就连离婚分家这件事,也进行得平静无波。
这时候即便想交流几句,也早就没了话题。
“也行,到时候我让人送过来。”结束通话前,简经申难得升起了点无奈,多余补了一句,“就算离了婚,我和你妈妈心里也都是有你的。”
缄默须臾。
简言辞笑了笑,情绪平淡地回:“我知道。”
挂了电话。
最后这点勉强维持了许多年的羁绊,也散得悄无声息。
简言辞就这么一个人坐了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模样很淡。
不知过多久,律所的电话打过来,说等下有个会要开。
他准备出门。
电梯升了上来,随着一声开门的“叮”响。里面,小同学还在扶着膝盖剧烈喘气。
司谣一路小跑过来,本来就发烧的脸颊连着脖颈红了一片,一看见简言辞,这才浑身泄了力气。
她见简言辞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看到自己,一双桃花眼流露出点儿讶异。
“忘拿东西了?”
“不,不是,”她不由分说把拎着的塑料袋塞给他,边喘着气边说,“给你。”
简言辞顿了一顿。
“因为我,我看你这里好像没有月饼。”司谣解释,“我妈妈他们发了很多,寄过来我都吃不完。”
大半个袋子都塞满了月饼,巴掌大的一盒装了快有十个。简言辞低眼看了会儿,收下了。
“我不知道好不好吃。”司谣刚才在路上措辞了半天,这会儿说得很流畅,表情客气,“昨天忘记说了,中秋节快乐。然后,谢谢你帮我的忙。”
本来,按照预想,应该只是一个客客气气的月饼交接仪式。
然而下一刻,她见简言辞不经心问:“怎么拿这么多?”
司谣有点迷茫,理解了下:“……你是不喜欢吃吗?”
“我的意思是,”简言辞笑,“一下收了你这么多月饼——”
司谣茫然。
“我都不知道,”他垂下眼睫看她,目光有些说不出的直勾勾,蛊惑人心一样,轻轻接了话,“应该怎么报答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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