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是还没有熟到说这种事的地步?
——简言辞是不是不想听这种事?
——他会不会瞧不起她?
……
——可是她都主动说了。
——凭什么!他不给面子听!!!
然后,她就听见简言辞接了话,声线干净而润泽,响在了耳边:“我在听。”
没有回避。没有追问。
也不同于她平时熟悉的那种,不经心的语调。
而是平静的,耐心的……甚至温柔的。
不知道为什么,司谣感觉鼻尖蓦然一酸,下意识揉了下眼睛。
这么久,那些没有人可以说的委屈——
在今晚黑成一团的被窝里,突然就找到了明亮的宣泄口。
.
是一段很复杂的过往。
司谣初一的时候,司桂珍带回家了一个男人。
对方戴着眼镜,笑容和善,也是四中的老师。司谣很熟悉,就是在她班上教数学的杨老师。
没多久,司桂珍就和杨兴德领了证。
一开始,司谣很喜欢这个继父。
她对自己的亲爸爸没有印象,只是在过年吃饭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过,男人在司谣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跑了,出轨。从此杳无音信。
而新来的继父会接送她上下学,晚上还会教导她写作业。
对司谣来说,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雀跃经历。
直到那一天的下午。
一个司桂珍出门的时间,书桌底下,男人把手伸进了女孩的裙子里。
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司谣只记得自己反抗得很剧烈,拼命挣脱了,从房间,一路逃到门口。被堵住了门,又逃进厕所。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锁紧了门。
男人在房间外。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哄骗不成,就开始了砸门。
害怕到了极点的整整三个小时里。
司谣在想。
——为什么没有人听见她的呼救。
——要不要,从窗户上直接跳下去。
在发生了那件事后。
很长一段时间里,司谣都不愿意开口和人说话,也怕起了高。再肯开口说话的时候,已经成了现在这样。
直到杨兴德被起诉坐牢,她也转了学。
新初中的班主任是个和蔼可亲的胖男人,同样戴着眼镜,很面善——很像杨兴德。
司谣只想快一点毕业。
没过多久,她就跳了级,直接上了初三。
再后来,就是在育阳发生的事。
……
“……我不是,故故意要推他。”
讲到在育阳的那个同桌,司谣已经开始犯困。
顿了好一会儿,才懵着鼻音补充:“我,我是不小心。”
“嗯。”
“——学长。”司谣昏昏欲睡的前一秒,忽然,强打起精神问,“你你当时,是不是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