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二楼雅间一华贵俊美公子豪掷千金给小莺生打赏一事不胫而走,很快便有人认出这是金家新入门没几个月的赘婿。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恶毒的长舌,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人——
听说这个赘婿之前还是为才华横溢、饱读诗书的年轻秀才,前段时日参加了今年提前的秋闱,结果落榜了,想来,大抵就是落榜后心灰意冷后破罐子破摔了,又是听戏又是砸钱的,居然就此放弃学业在戏楼里挥金如土,放浪形骸。
这金家也是真有钱,不过既如此有钱,怎就不舍得帮一把自家姑爷,虽然是赘婿,但好歹也是女婿,若能帮他一把请个名师将来说不定就能功成名就……不过想来也是,这秀才不过是金家的一个倒插门罢了,谁知道关起门来内里是怎么对他的,说不定金家还担心他将来会出人头地咧……
听说本来这秀才还请了几个夫子,可不知怎的,夫子还没过府,就被金家又给退了回去,之后就听说宋秀才不打算再搏功名了,啧啧啧……
像戏楼这种人多眼杂的地儿,一贯是风言风语发散之处,再加上有心之人一直在关注金家赘婿这些时日他出门时的一举一动,所以没过几天便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嚼起了舌头,闹得满城风言风语。
金爹金炳天也听到了不少,这日他和几个老友聚会,席间有人提起起金家女婿在戏楼一掷千金的事,还意味深长地说了那些坊间传言,开玩笑似的问金炳天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金炳天听着,那叫一个气啊!回去以后好一通火气,差点堵了心口让好不容易好转的旧疾复发,没把金母吓死。
也正巧此时玉珠回来了,夫君放肆挥霍在戏楼拿金子砸戏子的这段时间玉珠一直在临城收帐,收完后匆匆赶回,今日才进城回府,所以还来不及听说坊间传言的她夫君的那些“丰功伟绩”。
晚间天色一暗,玉珠匆匆回府还没来得及回清风苑,管家就就把她半道上截住了,说是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眼看着老毛病又要发作了,让姑娘赶紧去劝劝,切莫动怒。
玉珠急忙赶到她爹的院子,一进门就见她阿爹半坐半躺在床头前,铁青着脸色,她阿娘正坐在床边不停地抚着他的胸口在给他顺气,意见玉珠进来,金炳天的脸瞬间又黑了一个度,冲着女儿请到他愤怒的苦水——
“没想到当初看走了眼,这哪里是在招赘婿,分明就是招了个祖宗!珠珠儿你说,是金家对不起他吗?他入赘这么久金家在吃穿用度上哪一点亏待过他?我和你阿娘摸着良心说是在当儿子养也不为过!”
“之前看他学业辛苦,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不紧着他?我也真心实意盼他能搏个功名回来,可是你看看他考的那叫一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