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子藏进自己的袖管之中,而后脸色这才有了些好转,语气也缓和不少,对玉珠道:“夫人,您家相公若非诚心求学拜师,大可不必费这一番周章来求见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说了,您这夫君简直恶劣至极!”
玉珠一听,看向一旁臭脸的男人,竟如此严重,所以她夫君方才那半个时辰究竟在里头都干了什么?
苍羲面色阴沉,见玉珠在看他,又是一声冷哼,高傲地侧过头去。
那男子原是冯府的管家,冯璟的得力心腹,冯璟拷问之时他也是侍在边上的,过程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冯家管家叹了口气,“金家娘子,我们老爷说了,你家的这位夫君实在不配称为读书人,我们老爷让他再度解读他自己写过的那篇文章,他说他忘了;问他最是喜欢哪位文人的诗作,他说全都看不上;问他对朝廷的田赋税改有何独到解读,他说这不干他的事;老爷又问为何要丢弃读书人风骨入赘为婿,他说这不干你的事……
让他去敬茶,他说茶叶太次他不喝;让他行拜师礼,他说凭什么要他下跪;老爷质问他既如此态度为何还来求学拜师,他说他也不想来,是夫人非要他来……”
玉珠:“……”
那管家为着那一大锭银子最后意味深长地提醒道:“老爷被气得仰倒,我家老爷虽已致仕,但声望犹在,桃李满天下,尊夫如此恶劣行径,将来能否考中还另说,便是再天赋异禀取得好功名,也怕是日后在文人的圈子里要举步维艰了啊!”
玉珠侧头看向即将混不下去的书生,罪魁祸首倒是一脸理直气壮,不见半点心虚,见她在看自己,回暼了她一眼后再次高傲的转过头去。
管家说完后便转身回去了,只留下这金家夫妻二人和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云生、云彩等人。
玉珠在原地站立好一会儿,直到对面冯府管家进了门将大门合上,她才深吸一口气转回了身重新上了马车。
见玉珠上了马车,苍羲也赶紧在后头跟上。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哒哒前行了起来,玉珠坐在车厢之中,身体微微摇晃,她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相公,方才那人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真是那样说的?”
苍羲原本正打算闭上眼养养神顺一顺方才在冯家的怒气,闻言,先是略略一顿,倒也爽快,直接点了点头算作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