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将那芭蕉叶放在了床边,看了看还在睡的沈三羊,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这让暮雨的心一愣一愣的。
“如何了?”暮雨问道。
“还有一口气。”山鬼笑道。
暮雨马走了他的旁边,看到沈三羊的气息真的是有点弱,而且手臂也更黑了。
“这腐烂的肉必须割掉!”暮雨说道。
三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二叔公将疑惑问了出来:“这般矫情,也许它自己会好的。”
“不行,这样下去伤口只会慢慢的腐烂,直至见了骨头!”
“那我们也不敢割呀!”二叔公无奈的说道。
这村里也没一个正经一点的大夫,况且他们也看不起病啊,有了小病是自己找草药吃,那要是大病可只能死熬了!
暮雨的眼神很坚定,今天这躺割肉手术她非做不可!
“那要不我们去镇请个大夫回来吧。”潘安提议道。
“我们哪里有钱啊?”
“可这也不能让夫子继续睡下去啊!”潘安说道。
“哎!我那还有只公鸡,你们拿去给他吧。”二叔公心疼的说道,他当做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别说了,把公鸡拿来,还有刀和酒,蜡烛,纱布!”暮雨开口道。
山鬼他们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但看她没说话只得照做了……
在她身突然有一种让人莫名信任的感觉,简直和刚刚那个怕鬼怕得要死的她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山鬼随我去抓鸡,潘安去准备剩下的。”二叔公开口道。
三人都同意的点点头,他们离开后这里只剩下了暮雨和沈三羊了。
暮雨将他的手臂放在被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疼,她的动作是轻了又轻,可这屋子里除了蟋蟀声没有其他的了。
“沈三羊,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暮雨叹了口气,她有些乏了,但是还是想多看看他,特别是他熟睡的样子,看起来暖暖的。
她玩弄起了他的另一只手,可床的人儿还是没有醒,他沉睡的可怕,暮雨的心也是痛苦到了极致。
所谓的莫家祠堂里一缕幽魂飘来飘去,却总是找不到出路,他四处的碰壁,感觉自己进了一个死胡同,永远也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一只黑猫蹿了出来,他赶紧的飘了起来,只是那只黑猫并不打算放过他,它跃起了自己的小身躯要扑去了,无奈这鬼魂一个转身,它便落了空。
“喵哇!”黑猫有些发狂了,他泛着绿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绿幽魂。
近看,这飘荡的幽魂不是赵信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了这里,只是在消散之前看到沈三羊做了个手决,剩下的不懂了。
“有人么?”他轻声喊了一句。
这祠堂空荡荡的,他又飘了几圈,还是没有收获,不过有一间耳房的门窗是紧闭着的,他飘来飘去还是找不到入口。
透过那层厚厚的窗纸,他发现里面也是一片漆黑,百无聊赖的他只得悬在半空打盹了。
这黑猫也拿他没折,它跑回了正堂的祭台里,眼睛刚刚好可以看到赵信。
山鬼的房间里点了蜡烛,潘安也找来了酒和布条,二叔公拿着个鸡笼进来了。
“好了,让个人去请大夫吧。”二叔公说道。
“请什么大夫,把刀给我!”暮雨的眼神有些狠厉,这让二叔公也有些惧怕了。
潘安给了她一把刀,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姑娘居然要亲自阵。
“这!”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不说!”暮雨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开始埋头工作了。
山鬼没有说话,他将那只公鸡拿出了天井,又将大门合了。
潘安给二叔公找了张板凳来做,两人便静静的看着暮雨了。
“山鬼来帮我!”暮雨吩咐道。
“说。”
“给我把这蜡烛拿着,我要东西的时候记得递给我。”暮雨说道。
“好。”
暮雨先是拿酒将刀子洗了一遍,又用布条沾了酒来擦拭伤口,碰了酒的皮肉开始有些泛白了。
暮雨拿起刀来一片一片的将烂掉的皮肉割下来,每下去一刀她的心也都会跟着疼一下,第三刀的时候她已经流泪了。
沈三羊!坚持住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将刀子再次消毒,她把它放在蜡烛烧了几烧,随后又继续割了起来。
山鬼也全神贯注的看着她,只要她一开口自己准备好给她物品。
不过两人的默契还是挺好的,有时候暮雨没有开口山鬼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
二叔公的心也跟着疼了,这沈三羊真是可怜啊!明明道行那么高却要被那腌臜物所伤,真是太亏了!
不过这姑娘好像会些医术的样子,只见她认认真真的清理着已经腐烂了的伤口。
大概是深夜了吧,天井的那只公鸡啼叫了几声,暮雨这才将东西收好,她已经疲惫的不像样了,替沈三羊包扎完后趴下睡着了。
二叔公坐在板凳也差点睡了过去,山鬼将那割掉的烂肉拿去处理了,又将那些弄脏了的布条挂在了庭院里。
“山鬼,要不也让二叔公在你这睡一会吧。”潘安说道。
“嗯。”山鬼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潘安看着姑娘睡着了,只得自己回了房子拿张花被子来给她盖。
因为潘安和山鬼住的本来近,所以他们不会太担忧找不到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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