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都无大碍,有两个不慎吸了些瘴气,已经喂了药去歇息了。
阮枝的视线从季文萱身上收回。
辛苦师姐了。
裴逢星包扎完毕,手掌撑着桌沿要站起身来,却体力不济地跌坐回去,嘴间溢出一声隐忍地低呼,嘶
阮枝连忙踏进屋内,伸手要去扶她:你受了伤?
方才被那瘴妖打了一掌,气息有些不调。
裴逢星捂住胸口,闷咳了几声,师姐不必担忧,我稍作调息便好。劳烦师姐将季姑娘扶到床上去了。
阮枝:好。
她把季文萱抱起来,见这人晕过去的表情分外狰狞,五官纠结着皱成一团,可以想见疼得有多么厉害。
裴逢星闭目调息,不过片刻便睁开眼:我好多了。师姐,我们先出去吧。
阮枝不放心地打量着他的脸色:你不要一时逞强,若不舒服就先休息整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裴逢星迈步跟着往外走:真的没事。
阮枝欲言又止,问:
是破魂钉的影响么?
裴逢星诧异地看她:师姐如何会知晓?
说完,他自觉失言地慌忙补救:皆是胡言,师姐不必相信。我
阮枝打断他:你又要说自己一切都好?
裴逢星被她盯得心虚,别开目光,我确实还好。
阮枝无可奈何。
每当她觉得裴逢星大有长进、已然独当一面,又总能看到裴逢星背后独自掩饰伤口的心酸苦楚。
现在只过去了半个月,你前去飞仙城耽搁的这几日,破魂钉的处罚如何安排?阮枝问。
裴逢星避无可避,勉强作答:我先前表现都很不错,掌门允了我这次走远些,等回去后再受刑。
原来如此。
他这么急着做任务不止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为了尽快消除掌门及诸位长老的戒心。
阮枝哑然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道:苦了你了。
裴逢星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搭下,敛尽了锋芒,乖顺听话得如同捆缚项圈的狼崽:如今已然很好,师姐切勿为此事忧心了。
忧心谈不上,她知道他终将变得耀眼无匹;只是免不了觉得他这会儿确实日子难过,几许叹惋。
夜间突然生了这么一遭变故,大多数弟子都无法安枕,各自打坐参悟;有少数弟子直接去客栈后院赏月静心,总之基本没有继续睡下的。
阮枝同他们都不一样,心大得哈欠连连,走到房门口已经在想念被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