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梁安见差不多了,出声说道:
“好了好了孩子他娘,睿达家的平安回来就是好事儿,咱别说了。孩子也累了,咱们回去,回家歇歇。”
曹氏长舒口气,端着刚刚添上的水碗又喝了一口,晚上吃的东西,这会儿算是全都消化了。
魏氏见暴风雨有转晴的意思,忙下地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放在炕桌上,轻声地说:
“三叔、三婶儿,这是村里人托我带回来的东西。有你们家汉森的,也有二叔家汉松的,还有……”
曹氏难堪的面色,在魏氏喋喋不休说话间,缓和了不少。
重重叹口气,端着碗喝了一口,说:
“你啊,下次可不容许了。要想去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不会拦你,更不会阻止你,顶多就嘱咐你注意安全啥的。你怎么还把我们当外人了呢?”
“不是的三婶儿,我这……也是临时起意。”
曹氏重重叹口气,靠着箱柜喃喃地说:
“我是真的想睿达了。再有就是……卖猪赚了不少钱,我年前去镇上还特意问了大车队,他们有去南境的,快的那种半个月,慢的一个月。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吃了熊心豹子胆,跟车走了。快的半个月,怎么这么快?”曹氏有些纳闷。
从南境往这边来,啥时候这么快过了。
魏氏看着他们夫妻俩,轻笑一下,说:
“三婶儿,他们大车队快的那种,都是从这个镇出发,然后去到下镇,不休息,直接换人、换马车再走。日夜赶路,很快的。”
梁安听到这话微微蹙眉,放下大碗,关心的问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就坐在马车里,日夜跟着走。饿了在车里吃馒头,渴了在车里喝水。咱们乡下人,哪有那么金贵,这点苦能吃的。”
魏氏笑呵呵地说着。看得出来,她这次能去南境,自己本身很欢喜,也很高兴。
曹氏轻叹口气,瞅着她又问道:
“那你在那边住了多久啊?这一来二去你可走了俩多月呢。”
魏氏听到这个问题,顿时脸红的不行。好一会儿,才喃喃低声地说:
“住了半个月呢。离南境军队驻扎地方二里地处有村落,睿达把我安顿在那了。”
梁安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瞅着曹氏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道:
“你啊你啊,你险些害了他啊。你怎么就……”
魏氏听到这话,也默默落泪。曹氏心里不落忍,瞪了一眼当家的,随后把曹氏搂在怀里,轻声地说:
“好了好了别哭了,回来就好了。睿达平安,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也能放心在家了,对不?”
“呜呜……呜呜呜……三婶儿,其实我可后悔了,呜呜呜……”
魏氏哭的很伤心,弄得梁安还挺不好意思。
可是……
他没说错啊。
军队最忌讳的就是有女人出入。这小媳妇儿在那边住了半个月,赵睿达肯定晚上都得从军队溜出去。
这要是被逮到,那可作为逃兵处理,就是帮着他的人,都得跟着吃挂劳。
这个小子啊,胆子太大了!
曹氏不停地给丈夫使眼色,梁安最终还是逃不过媳妇儿的“威严”,深吸一口气看着魏氏,说:
“好了好了睿达家的,叔儿不说你了,你别哭了。可这以后真的不行了。他们军队规矩大、条令多。你这么过去,对睿达也不好。”
魏氏趴在曹氏的怀里,吸了吸鼻子,懊恼不已的道:
“三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都清楚。我……我也后悔,本来这次,睿达能跟松哥儿、森哥儿他们一起落名。就因为我去了,所以……”
“啊?真的啊!”
梁安夫妻纷纷惊呼出声,随后互看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大好的机会啊,就这么没了,这个魏氏也真是……
再看小媳妇儿哭的实在是太伤心,他们还真不好说什么,最终无奈,只得摇摇头,任其哭泣、发泄。
这事儿换做是谁都得后悔,更何况还是她的男人。
吃官家饭,可比地里刨食要好,她哭……倒也正常现象。
刚才之所以没说,是因为还没来得及,这会儿倒真是收不住了……
那布包里,都是村里去当兵的拿回来的饷银。每个袋子上都绣了名字,倒也不至于拿乱。
今年因为辽东府事儿多,所以过年的银子也没法。没想到竟然都给了村里人,每人还给了十两银子。
算上他们自己在军队省出来的,每个荷包平均都是十五两银子,孩子们都很会过,很不错!
魏氏还在哭,不过有曹氏哄着,一会儿也就没事儿了。
事情有了着落,他们大家也能放下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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