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下人领了赏,除了管家还有管事的婆子跟在楚嬷嬷后面走,其他人已经各归各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高威林跟梁安夫妻走在最前面,清楚的看到他们夫妻二人脸上激动的表情。
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没有回来过了。
当年离开的情形,他们俩全都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曹氏落泪了,女人的情感发泄还是要比男人直接。
高威林走上前,体贴的扶着曹氏的胳膊,轻声说道:
“伯母,回来就要开心、高兴,齐将军夫妻俩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们哭的。”
曹氏闻言,深吸口气缓解,随后摆摆手,说:
“让威林笑话了。”
“没有。”高威林忙摇头说着,指了指北面,又道,“祠堂在那边,全都已经准备好了,盛京书院的严先生也早早等着了。皇上亲下的旨意,让他给您们立家谱。”
梁安听了停下脚步,冲着皇宫的方向跪下,曹氏也跟着跪下,李嬷嬷抱着李明恒也跪下。
几个人连磕三个头之后,梁安起身,看着高威林抱拳一下,说:
“多谢威林在这帮着操持。伯父感激不尽,晚上在这儿吃饭,陪伯父喝几杯。”
“伯父客气了,我跟齐小妞儿本就是朋友,做这些事情应该的。晚辈恭敬不如从命,这酒窖里有桑落酒,晚上威林陪您喝。”
“好,就喝桑落酒,就喝桑落酒!”
梁安有些激动,重重拍了高威林肩头两下,继续朝北面走。
东陵的规矩,百善孝为先。不管这人一路舟车劳顿有多乏,必须要把祖宗牌位弄好了。
到了祠堂,按照先前读起来说好的,把齐家、李家的家谱先写好。
齐家从齐景阳开始立家谱,李家则是从李朝阳开始。
两份家谱写完,木匠直接在那边开始刻字。牌位都是早就打好的,所以完工很快。
盛京书院的老先生,给齐家、李家写家谱,没事儿。
可他梁家……
梁安想了一下,走上前抱拳一下,说:
“多谢严老先生执笔,晚上留在这儿吃顿饭可好,也算……给这府宅暖一暖。”
严先生听了点点头,十分和善的看着他,道:
“老夫恭敬不如从命。听闻老夫的学生长东是梁大人的侄女婿,老夫特意准他今日不上晚课,过来请安。”
“哟,多谢老先生体恤。”梁安客气的再次行礼。
严先生又拿了一个卷轴,铺在桌上之后,说:
“梁大人不用客气,老夫既然奉命过来替您写家谱,也是身上跟您瞧得起老夫。令尊名讳烦请告知,老夫执笔。”
到底是盛京书院的院士,梁安一个举动,人家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齐家、李家的家谱,义不容辞。梁家,也没有不给写的道理。
无非就是多写几个字,无妨。
梁安见他这般说,便也不再客气了,把梁宿友夫妻的名字报上,再把他们哥仨的名字报上。
不过老大梁亮没有上家谱,毕竟他是被判刑的人,不够资格。
所以严先生在写的时候,特意留出了半个格,然后再写了梁庐、蒋氏上去。
这样后人一看,也就明白原来梁安这代有三个人,只不过有一个犯了事儿,不够资格上家谱。
统统写好之后,木匠那边也把牌位都刻好。
由一家之主梁安亲自摆放。
先是齐景阳跟妻子,还有齐家的两个儿子。齐雨泽没有,毕竟他还活着。
接着便是李朝阳跟妻子。然后才是梁宿友跟王氏。
三张家谱挂在正中央,高威林命人摆上供果、馒头。严先生吹起火折子,把祠堂的蜡烛点上。
接着,梁安点起三炷香,恭敬地行礼、祭拜。
梁安的身后,是高威林跟李明恒。
曹氏、李嬷嬷他们都在外面,祠堂新立,女子不靠前,这是东陵的规矩。
待梁安起身之后,高威林出来,让曹氏跟李嬷嬷进去拜祭。
二人并排,跪在蒲团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都做好之后,高威林来到严先生面前,抱拳一下,说:
“先生,学生陪您去前院歇息。伯父伯母刚刚到京,让他们先缓一缓。”
“好,好。”严先生点头,看着梁安笑眯眯的说,“梁大人只管歇息,老夫在前院客房。”
梁安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根本不像印象里那么古板。
抱拳拱手,深深鞠了一躬,说:
“多谢先生体恤,有老先生今日为在下书写家谱。”
“哎哟哟,担不得您这么大的礼。”说着,严先生走上前,忙把他扶起来。
一番寒暄之后,高威林跟严先生先去了前院。
管家走过来,自报家门的说:
“老爷,奴才是这的管家,叫宋福。奴才带您们去景珍阁,耳房已经备下了热水,大小姐写的信,都在屋内圆桌上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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