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摸着冰凉的手,纳闷的道:
“咋这么凉?”
“今儿突然冷了,可冷了外面。”李紫玫回答。
曹氏看着下巴略有些尖的姑娘,咂舌一下,说:
“瘦了,瘦不少呢!最近很累吧!”
“嗯。”李紫玫没有隐瞒的点头。
爹娘去世,梁安夫妻俩就跟她爹娘一般,她既尊重又依赖。
曹氏拉着她坐下,揉捏着素手,道:
“瘦了不怕,瘦了咱们再吃、补回来。”
随后,冲楚婆子吩咐说:
“我看今儿有买牛肉,你现在让人去发面,中午吃牛肉萝卜馅儿的包子。把窖里剩下的萝卜都拿出来,做了。”
“是,夫人。”楚婆子应下,转身出去张罗。
曹氏看着李紫玫,关心的追问道:
“怎么样,那铺子都忙好了?你先喝茶,这茶刚泡好,热着呢。”
“嗯,知道了。”李紫玫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之后又说,“婶儿放心,铺子都忙好了,子合走之前帮着把货都订下了,等货到了之后就开,很快的。”
曹氏听到李子合,重重叹口气,道:
“白瞎这孩子了啊!入了商籍,这一辈子都……”
李紫玫听了有些伤感,放下茶杯,长舒口气,说:
“没办法啊。这么折腾着,肯定会被盯上。所以也就……”
曹氏拍拍李紫玫的手,捏了捏,又道:
“看往后吧。往后若是好了,混个皇商也不错。”
“哪就那么容易。不过小弟看得开,他说了,哪怕是商籍只要自己不看轻自己,就无妨了。”
“这话说的,哪个商户过得不好?”曹氏撇嘴,不服气的轻叹口气,道,“指着那点俸禄,上哪儿够用啊!不说别的,京城这些大户,哪一个没有铺子,没有额外收入?”
李紫玫虽然觉得曹氏说的有理,不过这就是现实。
世俗风气这般,即便大家都知道商贾凭本事赚钱,可仍旧会被人看不起。
想到这次过来的事情,李紫玫忙从袖口掏出个信封,说:
“婶儿,家里来信了,今儿一早大车队送铺子那边的。”
“咋又送铺子了?上次的信没收到?”
“不知道,可能习惯了吧。”李紫玫边说,边当着她的面把信拆开。
曹氏瞅着她手里的动作,缓缓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可她仍旧……这么小心谨慎。
听着她念信的内容,一张脸喜笑颜开。
家里的地很好,孙正轩虽然去了南境戍守,可仍旧没忘让手里的人帮着二哥种地。
柏儿在县里念书也很好,芳儿跟兰儿也不错,都在家里等着卢长东金榜题名。
可到了今日,这殿试仍旧没有开始,着实让人有些焦虑。
信念完了,曹氏看着李紫玫轻叹口气,说:
“这殿试选拔的结果,到现在也不知道。昨儿长东过来吃饭,我瞅着人都瘦了。”
李紫玫闻言,咂舌一下,道:
“婶儿,我听大哥偶然提起,好像前阵子有些举子被骗了,纷纷投了护城河被三叔救了。所以,朝廷方面都查这事儿呢,就连关于军营的谣传都差了很多。”
曹氏一听这个话惊讶的不行,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
“是嘛,这读书人咋还被骗了呢?”
“听说进盛京书院被收了过门费,一百两银子呢。交完钱可还没有进去,只是安顿在了一处宅子,吃喝供给。有的为了这一百两银子,都背上了高利贷。”
“啊?!啧啧啧……”
曹氏撇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念书开眼界,这咋还能被骗的这般凄惨。
惊讶之余更多的还是庆幸,庆幸卢长东这边一切顺利,没有问题。
李紫玫在屋内看了看,随后纳闷地问道:
“婶儿,恒哥儿呢?还有李姨母,怎么也没看到啊!”
“应该在后花园玩着呢。小家伙圈不住,总要出去溜达溜达。”曹氏说完,掏出火折子把桌上的信烧掉。
李紫玫瞅着那堆灰,咬唇想了一下,问:
“婶儿,妙儿那边……没来信吗?”
“没有,一直都没有啊!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不过你别担心,松儿肯定不会有事儿,跟森儿在一起呢。”
曹氏提到梁汉松,李紫玫顿时脸红了,低着头害羞的说:
“婶儿,咱们出去转转,找找恒哥儿。”
看着她的样子,曹氏便知道这是害羞了。没有继续打趣她,起身把账簿收好,带着她就要走——
“婶儿,多加件衣服,外面冷。”
“很冷吗?”曹氏不是很相信。
这都几月了,早就过了冷的时候了呢!
随手拿了件褂子罩上,算是应了李紫玫的话。
二人出了屋子,曹氏不禁打了个哆嗦,转身拉着李紫玫进屋,把褂子换成厚厚的外褂,说:
“啥前儿了,咋这么冷。”
“不知道,今儿突然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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