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扭头看着他,一脸正气的点头,道:
“难道曹大人不知道吗?小儿没生病之前,不是接手一段时间满月山庄吗?在布行出事,跟众位说要另立太子妃,有关系吗?”
轰——
护国公的话很坦然,丝毫没有替自己申辩的意思。
曹广林刚才的话,无非是打算用这个短处,提醒护国公慎言。没想到居然不介意,反而直接开口说了。
微眯一双眸子,微微拱手,道:
“国公爷也说了,令郎生病之前接受过满月山庄,生病之后满月山庄易主,可这布行怎么就还开着呢?您是国公爷,家里有商铺,这算是什么?”
曹广林没给面子,当堂就说了商铺问题。独孤寒见状,冷“哼”一声,道:
“曹阁老若是这么说,那本宫倒想问问曹阁老,令孙女曹文可还在典优上学啊?”
轰轰——
典优劝退三大家族嫡女的事情,一直都是秘密所谈,没有搬到明面之上。
独孤寒直接开口提及,顿时让曹家、容家、还有牛家,颜面尽失。
郭艺斌见状,再次行礼,看着独孤靖涵,说:
“皇上,不管文缪郡主是不是凤格之命,昨日所做所为,不能担任国母。还望皇上三思。”
内阁阁老聂振江见郭艺斌把话题拽回来,也走上前,行礼说道:
“启奏吾皇,郭大人所说不无打理,国公爷所言也确有此事。依老臣拙见,倒不如给太子再选一位平妻,与郡主一同过门,不失为一个办法。”
“荒唐——”
独孤寒直接呵斥,狠戾的看着聂振江,说:
“平妻?本宫再添一位平妻,与正妃哪一个做日后国母呢?自古以来,国母只有一人,聂阁老的拙见当真是拙见啊!”
聂振江的打算不难想,就是想让独孤父子妥协,添一位女子进到东宫。至于日后国母的事情,那也得很多年之后才打算。
到时候新皇登基,羽翼未满,自然内阁说谁是国母谁就是国母。
聂振江被调侃的有些面红,可这就是他们打的算盘。明知道独孤寒会不愿意,可到了这个时候,仍就得硬着头皮,说:
“太子殿下,文缪郡主虽是齐将军遗孤,但从小生长在农家。规矩、体统都不能称之为……”
“农家怎么了?聂阁老你告诉本宫,没有农民种地,咱们大家吃什么?”
跟齐妙呆的时间久了,言语上都同化许多。尤其是在农民这一块,他本身在军营呆的时间久,自然明白农户的不容易。
聂振江被问得诧异,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独孤寒见差不多,冲龙椅方向行礼,道:
“启奏父皇,儿臣一直都有个想法。市农工商,人们总要把户籍上的三六九等分的细致。可有谁仔细想过,工,排在商的前面,谁给工发月钱?”
原本说的是让太子再添一位平妻,可没想到独孤寒抓住了聂振江的语病,直接把话题扯到了户籍上面。
心思转的飞快,让人无暇顾及。
独孤寒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继续正色的道:
“对,就是你们想得那般,是那些低贱的商户。怎么商户给工人发月钱,还没有工人的身份高,为什么?就因为那句文绉绉的‘满身铜臭味’?”
“本宫十三岁进军营,十六岁上战场,十八岁独自领兵打仗。每一次战乱,后勤补给永远都是满月山庄冲在前面,试问各位大人,你们在做什么?”
“本宫跟文缪郡主昨天不管发生什么,那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跟规矩、体统又有什么关系。”
“她担心自己妹妹出意外,质问一句本宫不觉得有错。有血有肉有亲情的人,在那个情况下都会关心则乱。”
“几位阁老,难道你们的亲人被挟持,你们能做到大义灭亲,没有人性吗?”
梁汉森对独孤寒这番话,佩服那叫一个彻底。从户籍问题再到军资拨款,然后再回归正题。如此心思,怪不得妙儿会对他死心塌地。
深吸口气,迈步来到殿前,双膝跪地,道:
“启禀吾皇,昨日被挟持的妹妹,是微臣大伯父的小女儿。妙儿年长她几岁,算看着她长大,二人感情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有过之而无不及。”
“昨日不说妙儿,就是微臣也不敢冒然动手。脖子下面的刀痕,左箭头上的镖伤,稍有不慎就能要了她的命。我们是亲人,不敢冒险啊皇上。”
“启奏皇上,国母要有仁慈之心,以天下万民为子民。若郡主昨日能做到果断下令,反而是我东陵日后的祸患。”
谭毅上前,跪下行礼,规矩的开口陈述。
齐妙在隔壁坐着,从头听到现在,眼眶微红,鼻子发酸,突然有些觉得对不起独孤寒。
黑冰原本听得入神,可察觉身边不对劲儿之后,忙扭头看了一眼,掏出帕子递给了她。
齐妙接过帕子没有擦眼泪,反而起身朝外走。结果如何她不在意了,反正日后她要做好分内的事儿,而且还要克制自己的脾气……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