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从实际出发。她年纪不小了,你父亲过世,你守孝三年,她在等你三年,真的就是东陵第一老姑娘!”齐妙闻言蹙眉,看着有些说风凉话的人,不悦的翻了个白眼。
其实这个道理大家都清楚,可梁汉松是人,屋里躺着的那位是给他生命的人。他若是兴高采烈的办婚事,那才说不过去行吗?
张嘴要说话,却被梁安捏了一把,话到嘴边咽回去,没有说出来。
果然,齐雨泽的话说完,梁汉松迟疑了。李紫玫见状,心里不落忍的拽了拽他的衣袖,道:
“没事儿,我能等!”
“等什么等。你能等,你未来公爹能等吗?他看不到你们俩成亲,能死的瞑目?”梁安继续抻哆着开口斥责。
本来都很懂事儿的孩子,怎么就偏偏油盐不进。
此一时彼一时,若是二哥好端端的,谁没事儿会着急改日子。
曹氏眼瞧着丈夫恼火,忙推了他几下,说:
“安哥,你别吃了,出去转转,散散心。这冲喜不冲喜的,也得二嫂来拿主意不是,你别跟着着急,啊!”
梁安闻言思索,随后起身,甩袖离开。
那碗米饭,都没有吃完。
齐妙接到母亲的眼神提示,忙不迭的起身跟着出去。路过李紫玫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别往心里去”就跑了。
李紫玫红了眼睛,梁汉松心疼,可也无可奈何。
屋子里的气氛就更尴尬了。本来这顿饭,大家就吃不下去,可又不能不吃。
如果都倒下了,谁来照顾梁庐,谁来操持家里,谁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曹氏重重叹口气,冲着独孤寒跟齐雨泽抱歉的笑了一下,随后看着站着的两个小辈,道:
“你们也别怪你三叔,他……是真着急了。”
“三婶儿,我知道三叔的意思,可是我……”
曹氏明白的摆摆手,走到李紫玫身边,拉着她的手,继续冲着梁汉松,说:
“傻孩子,你是个孝顺的,大家都知道。这事儿还得你娘来拿主意。先吃饭吧,吃完了回去找你娘商议。”
说着,冲齐雨泽跟独孤寒侧身行礼,这才带李紫玫回到屏风后面。
齐雨泽突然觉得有些费力不讨好,看着一脸憋屈的梁汉松,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喝汤。
人好像就是这样,越是事实,就越难接受……
……
齐妙从饭厅出来,快步走到梁安身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劝着道:
“爹,您别跟汉松哥一般见识,为人子那般态度,说得过去啊!”
“说的过去?”梁安恼火的摇头,长舒口气有些分开的说,“那就是个不懂事儿的。紫儿多大了,再等三年,闹呢?”
“你二伯是我二哥,我亲二哥,我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们哥俩最后一次夜半谈心,他还说想让他们俩赶紧成亲,就怕他看不到。”
梁安说的这番话,齐妙丝毫没有怀疑。
梁庐夫妻俩都是实诚人,对李紫玫的态度他们也都知道。梁庐在自知不成的情况下,做到这个地步,实属正常表象。
齐妙重重叹口气,陪在父亲身边,淡淡的说:
“爹,这事儿就像我娘说的,得问下我二伯母的态度。”
梁安瞅着闺女,无奈的摇摇头,道:
“你二娘肯定是同意的,这个不用问。对了,这事儿不是故意瞒你,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咳嗽就寻思风寒,找了太医用药。”
齐妙没想到父亲会亲自来提,深吸口气多少有些不开心的说:
“后来知道了,应该跟我说的。爹,我是你闺女,屋里躺着的是我二伯,我……”
梁安明白的点头,也理解闺女心里的难受。可事情就是这样,谁能想到梁庐会被害,估计谁都想不到。
抓着闺女的手,握着手里,重重叹口气,心如刀绞的说:
“你哥跟你汉松哥发现不对劲儿时去找的殿下,说到底那个时候也就不成了。怎么找的少爷爹不清楚,反正少爷诊断之后……”
“唉,如果可以,爹也想早点找你,可是……那是蛊,你医术再好也徒劳啊。别说你,爹听到消息,都懵啊!”
齐妙明白梁安的意思,深吸口气,鼻子发酸的说:
“爹,我知道您跟文彧是为了我好。那会儿我身子不好,你们不想我担心。可是……可是二伯太可怜了,这才来京城多久啊,就过了两个年而已。”
“谁说不是啊!”梁安痛心疾首的说。边说边用手,重重拍了闺女手背两下。
那个不甘心、不情愿,悔不当初的状态,表露无遗。
说实话,力气有点儿大,手背都拍红了。但是齐妙没有动,就那么任由父亲抓着。
二人来到亭子,梁安撩袍坐下,单手扶额继续又说:
“这些日子,爹心里难受啊。文彧是个好样儿的,一直都瞒着我跟你娘,就自己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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