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庐察觉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是侄女艰难的抬手冲她比划了一下,说:
“过……过来!”
一句话,两个字,气息游弱的让人心疼。
齐妙忍不住红了眼,深吸几口气来到跟前,坐下椅子上握着他的手。握手的同时把脉,心里一惊。
脉象平稳,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单纯只是把脉的话,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原来这蛊虫这么厉害,居然能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还让你察觉不出来。
如此,若不是梁庐吐血,根本不可能发现。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阴毒的东西,真是太让人憎恨了!
咽了下口水,紧紧握着梁庐的手,吸了吸鼻子,道:
“二伯,您感觉怎么样啊!”
“呵呵……”梁庐吃力的笑着摇头,随后重重叹口气,说,“怕是要不……不行了!”
齐妙下意识的就想让他别乱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告诉他能好,谁信呢?她自己都不相信。
额头抵着他的手,悲痛的开口道:
“二伯,对不起,对不起。是妙儿来晚了,妙儿……”
“不……不怪你啊!”
梁庐说着,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神放空看着天花板,淡淡的继续道:
“当年如果不是你,不是你魄力分……分了家,估计现在……现在老梁家没能……没能这么出息。你是好……好孩子,有本……本事儿。”
齐妙没敢插嘴,就让他一个人慢悠悠的说。虽然听着气息不稳,可脉象却如同正常人,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二侄女啊,二大爷怕是……怕是真够呛了。不过……不过二大爷知道,你是……是顾家的孩子,你这……一个哥哥、一个……一个弟弟,二大爷就……就交给你了,啊!”
齐妙听着类似交代遗嘱的话语,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直视他的眼睛,郑重的道:
“二大爷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二大娘、汉松哥还有柏儿。明天汉松哥跟紫儿就成亲了,您一定要撑着,撑着看他们成亲,好不好?”
“二拜高堂,他们还得拜您呢,您要是不出现多给咱老梁家丢脸啊,您说是不?”最后几个字,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带了哭腔。
梁庐伸手摸摸侄女的头,强撑着精神,说:
“放~心!二大爷……一定好好活着,明儿……明儿得出面。紫儿呢?我……我要见她。”
因为初六成亲,今日论理儿是不能见面的。李紫玫也就没有过来,所以这会儿梁庐要找人,还真的找不到。
曹氏推了推蒋氏,蒋氏走到跟前,红着一双眼睛看他,说:
“明天就正日子了,紫儿怎么可能会过来。有什么事儿,等明天成亲之后晚上再说,行不?”
“……”梁庐闭上眼睛,摆摆手之后又睁开眼,道,“妙……妙儿,去……去帮二大爷把……把紫儿跟他哥,都找……找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略微有些激动,直接咳嗽、吐了血。
梁安、梁汉松等人见状,纷纷凑上前,一个把人扶起来,一个抚背。
齐妙扭头瞅着喝茶的齐雨泽,愤恨的咬着后槽牙,道:
“等什么啊,赶紧过来看看啊!”
齐雨泽闻言放下茶杯,撩眼瞅了她之后,道:
“你不是郎中吗?郎中自己看呗。”
“你——”齐妙气的不行。
独孤寒眼瞧着哥俩要吵起来,忙把人拽到一旁,冲着齐雨泽,说:
“赶紧过来瞅瞅,必须得挺过明天。”
齐雨泽冷笑,看着仍旧咳嗽的梁庐,轻叹口气,道:
“梁老二,我跟你说过,你身体不能激动。这些天我们这些人往你身上搭了多少内力,你难道不清楚?用内力吊着你的命,你自己若是不珍惜,谁能治。”
话糙理不糙。
即便齐妙想怪他,可偏偏人家说的没毛病,她根本没法反驳。
最后无奈,只能吩咐人赶紧把李紫玫给找来。
“噗——”
又是一口血吐出,梁庐终于不咳嗽了。靠在梁汉森的怀里,大口大口喘气,人还挺精神。
齐雨泽走上前,从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进他的嘴里,说:
“消停点儿。不然明天喜事变丧事,我都没法再给你续命。”
梁庐仍旧喘息,梁汉松有些生气,可偏偏此刻父亲完全靠他,他一句怨言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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