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东听到李明恒这话,不禁蹙眉。用余光瞥着独孤寒,希望他不要答应。
独孤寒此刻心里也很矛盾,看着眼前坦荡的儿郎,重重叹口气,道:
“你决定了?”
“一切都听皇上安排,不过明恒……心属青阳县。”
独孤寒放下茶杯,微眯着眼睛,说:
“你去青阳县上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朕觉得你适合京城。”
李明恒正直、内敛、心系百姓。留京是最好的安排,但去青阳县,也不是不行。
“此去青阳上任五年,五年之后再回京,一切就要重新来过,梁汉柏没跟你说吗?”
“回皇上的话,梁大人的确说过。不过明恒心属县令,想为百姓做事。”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独孤寒自然没法再说,想了一下看着他又道:
“你可想好,你现在没成亲,即便订亲了,女方最起码要再等两年方可出嫁,你这二年在青阳县……可行?”
“……”
“……”
李明恒跟卢长东同时看向独孤寒,一个纳闷为何皇上会这么说。另一个也在纳闷,皇上为什么会这么说。
当初可不是这么决定的。
李明恒单膝跪地,诚恳的开口道:
“皇上,当初您说过,只要明恒中状元,就可跟您开口。并没有说要等年啊?”
“难道草草嫁了?纳采,向名,纳吉等不需要时间?”
“可是当年梁大人……”
“梁汉柏守孝三年,宣平侯嫡次女朕故意多留了几年,二人年纪不小自然要成亲。可是你的这个,用朕提醒吗?”
李明恒不吱声了。
的确,卢玉萦才过完十五生辰没多久,若是成亲……的确很早。
独孤寒见他不说话了,随后又看着迷茫的卢长东,道:
“今日留你,也是因为此事跟你有关。他,看上你闺女了,你怎么说?”
“这……啥?!”
卢长东有些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独孤寒,又看了看刚刚起身的李明恒,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这个还是他弟弟啊,闺女叫他小舅舅,打从闺女会说话的时候就叫了。
“怎么……怎么可能?”
“恳请卢大人将爱女嫁给明恒。”李明恒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坦诚了,卢长东气的“猛”地站起身,抬手就要打。
不过那巴掌改成薅住他的脖领,咬牙切齿的说:
“那是你外甥女,外甥女啊!”
李明恒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并没有挣脱,看着近乎暴走的卢长东,郑重的道:
“卢伯父,萦儿跟明恒两情相悦,我们青梅竹马,日久……”
“你少叫我‘伯父’,老子是你姐夫——”卢长东直接爆粗。
狠狠把李明恒甩出去,然后快步追上,一下一下的捶打。
门外的太监听着里面的动静,一个一个全都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耳朵都扔出去。
刚才里面说的啥,他们可都听见了。
做舅舅的要娶外甥女,这……这不扯淡呢吗?!
“我跟她没有关系,不是血亲——”
一直挨打的李明恒等卢长东打累了,这才沉稳的开口说出这句话。
外面的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迷茫。
不是血亲?
不是吗?
哎哟,还真不是。
卢长东发泄完冷静了,听着李明恒的话,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
“不是血亲也是有亲啊。皇后娘娘是她亲二姨母,你……”
“卢伯父,您不要忘了,当今皇后是齐家女,不是梁家女。当年订亲,订的是齐家遗孤——齐妙。”
李明恒沉稳的一句话,让卢长东顿时后退好几步。
外面的太监听到这些话,一个一个缓缓点头,然后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忙收敛神情,继续做“木头人”。
御书房内的交涉仍旧继续,独孤寒见卢长东已经不说话了,这才起身来到二人跟前,说:
“既如此,朕就要下旨了。闺女留在你身边二年,这是朕唯一能替你做的。二年之后他们青阳县成亲。”
卢长东缓缓地把视线挪到独孤寒身上,隐约察觉到了什么。随后双膝跪地,不得不接受的道:
“微臣谢皇上恩典。”
其实,抛开原来的身份不谈,李明恒的确是值得闺女托付终身的人。
只是这关系,一时之间很难接受,更何况……
独孤寒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摆摆手,道:
“你先回去跟家人说一下,朕有点儿事,单独跟明恒说。”
“是,微臣告退。”卢长东跌跌撞撞的出去,背影看着那么颓丧。
房门关上,李明恒撩袍跪下,诚恳地道:
“皇上,此事可不可以从长计议。明恒之所以选择离开,就是不想萦儿受流言困扰。”
“你决定的那天起,你们注定要被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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