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兵宗弟子……”
“我出去过的。”关朔原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是没见到太多风景,可也不全然是你想象的那种井底之蛙。”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哎!”重雁回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然而到最后也只能气馁地一跺脚,放弃了说话。
“呵,重生,我问你,你这么想要出太虚观看看,却是为了什么?”
“啊?我……我就想出去看看……天下之大,我这一身本领,总有施展之处的吧?”重雁回茫然地看着关朔原。
“我当年,也是与你一般想法。”关朔原目光深邃地望着他,“我也是怨愤不平,恨自己为何就偏是这个身份,少年壮志当拿云,我却一生都注定要守在这里……后来,我好歹是找了个机会离观看了看外面的世界。然后,便不怨愤了。”
“为什么?”少年急切地问道,“难道是外面的世界不好……不对呀,可很多师兄师姐都说,那前线才是我们八大门派弟子该去的地方,才是我们一腔热血应该挥洒的地方!”
关朔原淡笑着摆了摆手:“傻小子,这世界上千人千面,每个人的路都是不一样的。前线之战,一骑当千千军万马之中出入自由,自然是豪情满怀热血澎湃的。可也有更多的地方没有这样的热血,却仍然需要驻扎之人。”
关朔原手中长剑无意识地挥了挥:“兵宗弟子,生而战,死而守……这话我从前不解,现在终于是明白了,哪怕是独自一人守在这荒寒之地,也是极有意义的事情。总是有人要默默无名的,那么,这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不会不甘心吗……”重雁回讷讷说道,“也总是有人扬名千古……为什么这人不能是你?”
“因为,我所要的全部,都在这里了。”关朔原平静地看着他,“太虚观里的一切,人和事……就是我此生的意义所在。”
重雁回呆呆地看着关朔原。男人仰起头来,又灌了一口酒,漆黑的眼眸遥遥望着太虚观青烟升起的方向,那一刹像是万年烟云流走,眼底留下的,是他看不懂猜不透的东西。
“你走吧。”关朔原长袖一甩,“给接班送饭的人说一声,这小酒还是要温一点才好喝,别每次都逼着我用炎凤热酒!”
顿了顿,他才半回过头,像是刚想起来一样问道:“重雁回……这名字谁起的?有什么意思?”
“啊,”少年连忙摆正了姿态,“太虚观驻守绝雁关……我爹说,生命尚能重来,雁怎么能没有回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