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个宗门的任务,去替一村子除雪妖。
雪妖不是太厉害的妖怪,是初初修道的她也能应付的程度。
可还是一时不慎,给阴了,中了霜毒。
霜毒治不了,但等时间过去,妖毒散了会好。等来自愈之前,她总干咳不断,咳多了,还会吐几口血,也让她总算知道了东朔平日究竟有多难受。
宁琅知霜毒不能治,却不知能转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能把她折磨得半死不活的霜毒,转移到了东朔的身上,他还当着她的面立刻喷了一口血,宁琅又急又气,直接哭了。
他喷完血,还得倒过来安慰她。
宁琅记得彼时,他眉目含笑,声色轻柔地说他没事,他咳得多,惯了。和她不一样,他平日里有灵丹妙药养着,多吐几口血而已,不会多难受。
东朔太温柔了。
宁琅对温柔的人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正出神,宁琅听到几声压抑的咳声,若不是她只有眼睛盯着窗外的雪景,假装欣赏,实际一副心神全挂在东朔身上,只怕就错过了。
他们两人静坐了有一阵,火炉里的柴火烧得差不多了,温度降了不少,宁琅觉着大概是这个温度对东朔而言,有点过寒了。
依旧倔强地不转头,仿佛东朔不是在宁琅的后头,而是站在竹窗旁。
“冷吗?”二字跟吐冰珠子一样地从宁琅嘴里吐了出来。
东朔说他不冷。
宁琅觉得他在骗人。
按捺不住了,她猛地转过了身,一句冒犯了后,手便探了过去,轻按在他的手背上。
东朔大概没料到她会有这般行径,显然怔了一下,但未出声,也不抽出手,只温顺地一动不动,澄清的眼眸凝望她,仿佛把事情都看透了一般,都任她随她。
而宁琅觉得自己摸到了块冰。
垂眸扫了一眼,忽觉说是白玉更准确。
她挑眉,狐疑:“你真不冷?”
东朔笑了笑。
“是,不冷。心还在,是热的。”
宁琅隐隐觉得这句话似有弦外之音,可又说不出个到底来。
琢磨了一会,见没琢磨出个深意,反而人快要跌进东朔清透的眸光里被浸死了,宁琅只觉发展不对,生怕再多个片刻的功夫,他们又得天雷勾地火,一朝回到重生前的感情阶段了,便火速收回了手,起了身,往门边走去。
“我去取柴来。”
“不必……”
“你不冷,我冷。”
话音一落,宁琅已走到竹门外边了。
留在门内的话语语气是又冷又硬,还有一点小老虎龇牙咧嘴时奶凶奶凶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