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彦丘从怀中掏出白色瓷瓶,瓶口倾斜,药膏落上伤处的一刹,伤口像虫蚁渗出嘶哑皮肉啃噬骨头。
白承珏疼得身体微微颤抖,仍在死撑。
白彦丘手指慢条斯理的将药膏涂抹开,见其未闷哼痛呼,沾有药膏的指尖扣入狠狠扣入一道划伤,剧痛下双腿无力支撑跌坐于床榻,他身子斜倚在床畔雕花,手捂着唇瓣,在痛感折磨下,强撑着硬是未叫出一声。
越是无法攻溃,就越是让白彦丘的举动暴戾,他用力按压着牢镣铐,让带有棱角的碎石划破皮肤:“求我啊,你求我,我便待你好些!”
白彦丘掌心破口的血液与之相融,药膏血液混杂,脚上的脚铐上染上更加艳丽的红。
本就虚弱的身体,倒向一侧,双眸无力轻合。
无论白彦丘做什么,再记不起半点反应,他松开手,看着鲜血淋淋的脚踝,将药膏涂抹上患处,将昏过去的白承珏抱上床榻,掩好被褥。
颊边的发丝,已被汗液浸湿,白彦丘拨开白承珏黏于颊边的青丝,低声道:“你只要肯哭着求我,答应以后都在我身边不离开,我会对你好的。”
床上已没有回应。
白彦丘侧卧于白承珏身边,听着那轻到几乎停止的呼吸声,指腹轻轻摩擦过白承珏下眼睑的睫毛。
眼前之人,就像个漂亮的绢人,除了略微起伏的胸膛外,倒少了活人该有的生气。
“圣上,轩王殿下求见。”
白彦丘不舍抚摸过白承珏面颊:“我不相信你这一辈子,都不肯在孤面前低头。”
待脚步声渐远,香莲推开的柜门,泪水已洇湿了脸颊,她已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忍住不发出声的。
地上,床边还残留着刺目惊心的血迹,她紧抿着双唇,手悬在白承珏脸庞又慢慢收回。
床上人青丝散乱于枕边,艳丽依旧,却似轻碰极碎。
香莲捂着嘴将哭声咽下,终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匆匆从寝宫内离开。
御书房内,茶盏落地声脆亮。
白承止合拢手中折扇,浅笑道:“圣上息怒,怒极易损伤龙体。”
“轩王的意思是孤故意将皇叔藏起来,所以才对外谎称皇叔病重?”
“臣来不过是探病罢了,顺道于圣上聊聊前些天看见的话本,侄儿看上姑母罔顾伦常之事也亏那些下三滥的货色写得出来,如今臣一想到那话本,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白承止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圣上对此有何见解。”
白彦丘听了白承止的话本故事脸色更加难堪:“十七皇叔病重,太医说了不便见客,十六皇叔若想探病待十七皇叔好些,孤自会派人通传十六皇叔进宫。”
“那就劳烦圣上为臣带句话,让闵王好好休养,臣先行告退。”
白承止欠身离开,白彦丘盯着一地碎裂的瓷片,呼吸粗重。
他巴不得与白承珏骨肉融在一起,却又始终不敢做逾越之事,心里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白承珏不过是昭仪与人私通生下的野种。
可叫了那么多年皇叔,一事还当真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