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有分别的,而且天差地别。
他们不惹人讨厌。
而你,真的很烦啊。
林轻舟此刻心口如一,眼眸一垂,不,你与他们怎么会一样呢。
寒祁一愣,脸上神色这才好看些,但忽又想到什么,箍在手腕处的手又是一紧:
清虚剑宗有宗规,禁同门之间频繁切磋,刀剑无眼,以免误伤。
有这条宗规吗?
怎么从未听说过。
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林轻舟不由疑惑:嗯?
寒祁:你与崔如故约定时常比剑,便是违反宗规。
剑修只有通过不断的比试打斗,才能磨砺剑锋,更快地提高境界。
林轻舟思及此,脸上浮现一丝凝重:
这等不合常理的宗规,无异于抑制全宗修士的提升,等师父出关,我要与他建议一下,尽快废除之。
寒祁眸光微闪,别开脸,视线望向远处的积雪,这等小事,何必去打扰师父,切磋时注意分寸,不要误伤同门便好了。
林轻舟微微思索,道:如此说来,这样的宗规其实名存实亡,那我与崔师弟比试只要点到为止便好。
寒祁眉间一皱:可你却有失分寸,重挫崔如故。
重挫?
害他摔了一个屁股墩儿也算重挫吗?
寒祁是不是看他不惯,没事找事?
林轻舟咬牙:你......
我忍,我忍。
寒祁又轻描淡写道:怕你误伤同门,触犯宗规,以后若是想找人切磋,你便来找我罢。
听得此话,林轻舟眼皮重重一跳。
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段逍与寒祁切磋时,衣服被剑削得七零八落,白花花的臀遮都遮不住的场景。
再把段逍的脸换成自己的。
他打了寒颤。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寒祁这厮是要来伺机折辱他的。
寒祁定是记恨上次他在闻棠面前,用许多不中听的词语来评判他。
啊,你这个小肚鸡肠的渣渣!
林轻舟心里万马奔腾,但是脸上却只能扯出一抹笑:
寒师弟剑法高超,若能与你切磋,真是甚幸。
寒祁表示很受用:嗯。
这你也嗯,真不要脸!
林轻舟腹诽一声。
寒祁离去时,还不忘回头叮嘱。
他微微侧身,一片天地皆白中,衬得他整个人更是冷若冰川,切忌再找崔如故切磋,违反宗规!
林轻舟象征性地应了声明白。
寒祁这才满意离去。
玄色的身影,消失在素白雪色中,像白色画卷中肆意泼墨而又缓缓隐去的一笔。
主动找寒祁切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找他切磋。
只有远离寒某人,才能维持得了生活的样子。
反正他刚才也没说以后就要去找寒祁练剑。
林轻舟欣赏雪景的愉悦心情,并未被突然出现的小插曲破坏。
他口中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没足雪地里,不急不缓地一步步行走着。
走出暗香盈盈的绿梅林,穿过积雪皑皑的静思水榭。
薄雪覆盖的石阶,蜿蜒曲折的伸向远处的坐忘亭。
他一步步拾级而上。
走入亭内,透过栏杆,银装素裹的凌霄峰一览无余。
他正细细欣赏间,蓦地,身后清冷空气里,一股灵力席卷而来,如一条隐形的绸带般,袭向他的腰身。
他腰间一紧,尚来不及反应,便被带得脚步踉跄,向后退去数步。
随后,一双干瘦微黑的手,自他身后伸出,紧紧地箍上他的腰间,往后一用力勾。
他的后背瞬时抵上一片硌人的瘦骨嶙峋。
来人温热的鼻息,重重地喷在林轻舟的颈侧。
登时,一阵无法抑制的恶寒,从他的脚底涌起,一路蹭地蹿到后背上。
美人师侄,好久不见。
林轻舟:!
第19章
沙哑粗嘎的声音,像最锈迹斑斑的钝锯,剐蹭木头发出的尖锐声响。
还有那猥琐、腻味的称呼。
无不昭示着来人是谁。
傅荀!
林轻舟声色俱厉,低声怒叱。
与此同时,他广袖之下指间动作迅疾,当机立断掐诀召剑出鞘。
长剑嗡鸣出声,似饱含怒意,雪亮剑尖朝着林轻舟身后那人的一眼,凶悍狠厉地刺去。
来人未料林轻舟竟会反抗出手,措手不及,失了几分警惕。
千钧一发之际,他微侧头,来势汹汹的剑身以毫厘之距,从眼前疾穿而过。
剑锋雪亮,光华流转,刺得他眼睛不禁一闭。
他尚不及庆幸眼睛免遭一劫,噌的一声在右眉尾处响起。
这声音听起来不大妙。
他立时慌忙伸出一手摸向眉尾。
林轻舟趁机挣脱禁锢,闪身至一旁,尔后召回佩剑,执剑挡在身前,一脸警惕地望向此人。
果然是傅荀。
清虚剑宗设一主三君六真人,一宗主纯微子,三君为文清真君,南尘真君,还有一个就是眼前此人,平阳真君。
平阳真君是傅荀的道号。
论资排辈,林轻舟该要喊他一句师伯。
但是,对于原书中,这种觊觎原主美色,时常仗着长辈身份召见原主,对原主动手动脚的老不正经。
林轻舟直呼其名,而不是喊他一句老不修,已算仁至义尽。
对于这种不讨喜的角色,作者在书中并未着墨太多描绘外貌,只用极为丑陋来形容。
再观眼前人,面色微黑,眼小而白仁多,眼下颧骨高突,双颊凹陷,下巴窄长。
右眉本就粗短,眉尾又被吟雪削去大半,看起来更是不伦不类。
身上骨瘦如柴地,一身道袍显得空荡荡。
倒是挺对得起作者极为丑陋四字。
他抚着残缺的眉毛,一脸地惊疑地望向林轻舟,满是不可置信:
你竟敢对我不敬?
林轻舟皱眉,神色冷漠:为老不尊,我为何要敬你。
他可不是原主,那种怯弱无能,只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原主拘泥繁文缛节,碍于傅荀辈分更高,面对毛手毛脚,也从不敢与他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