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晏鹭词刚一到,妇人们便笑着迎了上来,推着他们到了厢房,拿起铜钱串往他们的头上戴,说是为了讨吉利。
陆秧秧倒是随她们高兴,而且铜钱洗得干干净净的串在一起,系在发鬏上叮当作响的还挺好玩,她就是担心晏鹭词会不习惯。
不过晏鹭词比她想象中的要乖得多,一动不动的任她们摆弄,被扯到了头发都没吭声。
他这样的乖巧,本身又长得好,缠上铜钱后,十分像是俊秀的请福仙童,惹得妇人们连声地夸赞,什么好听的词儿都用上了。
陆秧秧这边可总共就得了一句喜庆可爱呢。
也太偏心了!
等妇人们带着他们去厨房端桂花缸炉和油糕这些供品的时候,有些吃味的陆秧秧趁着别人听不到,小声地问晏鹭词:你准备一会儿拿什么添盆?
她其实早就帮他准备了好几颗元宝小金锞,又漂亮又应景,作为他的添盆很足够。
可是现在,她就很想刁难他一下!
但晏鹭词一点都不慌张。
他想了想,跟她说:我可以做贺洗儿诗。
陆秧秧知道贺洗儿诗,还勉强地能背下来名家所写的一两首。
但西南山谷这地方,民风淳朴,文雅不足,像洗三礼这种走动,大家送的都是吃喝用的东西,赠诗这种雅事,陆秧秧还从来没听说过。
虽然她知道,晏鹭词的字写得很好,画也极佳,就连瑶琴、阮咸这些乐具都会弹,但她可从来不知道他连诗都会作!
这也太厉害了!
一想到这人现在是属于自己的,陆秧秧就忍不住有点骄傲。
她压住想要扬起来的嘴角,轻咳一声,严肃嘱咐他:那你记得写下来,写诗的纸要压到铜盆底下的!
晏鹭词认真点头。
陆秧秧看他更顺眼了,凑近过去伸手拨弄了两下他头发上的铜钱串,结果一不小心,两人的铜钱串缠到了一起,扯得陆秧秧头皮剧痛,哎呦哎呦地叫了好几声,又跟晏鹭词头碰头地磕了好几下,看得妇人们捂着肚皮笑了好一会儿,才齐齐上手帮他们解开。
太阳继续往东斜。
放好糕点后,陆秧秧又跟着人群去挑桂圆、大枣这些喜果,虽说来来回回脚不沾地,但其实就是忙热闹。
真正在为正经事忙的人是宋谶。
他刚一来,就到屋内为阿桂和孩子诊了身体,给阿桂留了些简易好做的调养药草,又为孩子调了泡汤用的方子,便于她强身健体。
陆秧秧只在跑腿的时候见到过他一次背影,然后就再没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