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秧秧现在心里压着石头,连一点儿对他挤出笑的力气都没有。
她垂着眼角,向着他走过去。
晏鹭词察觉出她的情绪,脸上的笑很快消去了。
他转身下床,想要走过去迎她,此时陆秧秧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到了他的怀里。
男孩只穿了薄薄的一层寝衣,胸前热烫的温度透了出来,侵染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陆秧秧心脏被浓重寒意覆盖的冰雪才渐渐有了化开的迹象。
而低头看着毫无防备、在自己胸前软成一团的陆秧秧,晏鹭词仍是好一会儿没有敢动。
许久后,他才极轻地放下手中的书卷,慢慢帮她卸起头上的钗环。
卸到一半,心口暖和起来的陆秧秧却待不住了。
她实在想要个确切的答案了!
她松开晏鹭词,转身跑去了薛盈的竹楼。
然而,当她到时,却发现竹楼大门紧闭,门上是薛盈亲手贴上的封条,写着有事外出,不日归来。
陆秧秧气都不喘,抬脚就往靖娘子小舟所在的河边追!
可她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待她找到靖娘子时,得到的却是薛盈早已乘舟过河、出山谷去了的消息。
她满胸腔的又焦又急无处发泄,最后红着眼圈站在原地,神情惶惶然然。
靖娘子很少见到陆秧秧这般脆弱的神情。
他将她带去了他的河畔棚屋,给她盛了一碗他炉上一直煮着的热茶。
微微烫手的茶碗贴上掌心,陆秧秧的心徐徐地静了下来。
她捧着喝了几口,想起靖娘子也是山谷的老人,便又有了主心骨般地向他发问:靖娘子,我阿娘怀着我八个月时,跟阿盈一起外出过吗?
那距今已经过了近十八年,是个太久远的过去了,那时的靖娘子也并不在住在河畔、守着这山谷唯二的入口,谁进谁出,他无从记得。
他将椅子上的绣棚搁到一旁,坐下后回忆许久,才依稀有了个印象。
她怀着你时,是同阿盈姑娘出去过一回。回来时,是个三伏天,谷内酷暑难耐,大伙都盼着阿盈姑娘快些回来,拿出降暑的药在屋里洒一洒。
他算着,你是夏末出生,推算起来,确有可能是连乔谷主怀胎七八月时的事。
陆秧秧托着茶盏的手指在盏边收紧:她们回来后,有什么异样吗?
说到这里,靖娘子倒真的想起了什么。
她们回来的那天,阿盈姑娘派人挨挨户地发了降暑药水。我为表谢意,带着新调的香料,去竹楼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