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指慢慢收紧,回握住了陆秧秧的手,刚才的不高兴一点点地又全退掉了。
从祠桌前离开,陆秧秧带着晏鹭词继续跑向藏书阁深处,直到他们跑到了一面石墙前、再也没有路可跑,她才停了下来,专注地闭起眼睛,默念了一段秘咒。
忽地,一股微风平地而起,一道道白色的光如同花的丝蕊般从她腰际的发梢间蔓延而出,分出枝桠,延伸落地,在两人的面前铺出了一条开满小朵昙花的道路。
道路的尽头,是一道凭空出现的、雕刻着昙花图案的玉石大门。
白光还在继续扩散,强烈却不刺眼,很快就将陆秧秧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连睫毛都洒上了白色的光点。
似乎是发现了主人还牵着另一个人,光点好奇且活跃地触碰上了晏鹭词的手指,将他的皮肤映照得越发晶莹。
秘咒念完,陆秧秧睁开了眼睛。
她拉紧晏鹭词的手,踩上铺满昙花的小路,再次大步跑了起来。
随着奔跑,陆秧秧身后的发梢扬起,发梢上蔓出的白光花枝也跟着扬在半空,几次都扫过晏鹭词的手腕。
就这样,晏鹭词被她牵着,落后她半步、穿进了那道半透明的玉石门。
一进到门里,所有的花与光亮全都消失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普通的书阁。
跟外面相比,这里小了不少,寥寥几个架子,每层上面也只有几个卷轴,看起来脏兮兮的,像是多年没有被人清理过,积满了灰。
但陆秧秧毫不在意,松开晏鹭词的手就冲到架子前,对着卷轴一个一个地数着:
一。
二。
三。
陆秧秧认认真真将屋子里的卷轴数了三遍,每次数出来的都是五十一。
少了一个。
陆秧秧喃喃道。
女孩被酒意扑得潮红的嘴唇逐渐退去了血色,眼神发愣,魂不守舍。
我得告诉大家。我来过这里。少了一个。
她喝醉了,思路断断续续,也没办法在心里默默地想,不自觉就把所有的念头全都直直地说了出来。
不行。我会忘。这很重要。我需要写下来。
她说着,声音非常冷静,仿佛已经恢复了所有的理智。
可是这里没有纸笔,我要去找。
陆秧秧点点头,转过身,向着玉石门走去,然后,走出了一个标准的半圆。
晏鹭词在她撞上架子前捂住了她的额头。
他都能想到,如果她撞上了架子,肯定又要红着眼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