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媪攥着树枝的手几次用力,但最终还是妥协地松开了。
你想知道什么?
她侧着脸,声音尖哑,之前提过的秘密,我是不会说的,那必须你杀了程恩之后我才会告诉你!
当然。
陆秧秧本来也没打那个秘密的主意。
我想知道的只有关于程恩的事,这样才能帮我去更好地杀他。
她撮着糖葫芦棍儿转了转,闲聊一般地问道:您之前说,是程恩跟河川一起屠了您的家,这件事,是真的吗?那天晚上,出现了程恩跟河川两个人?
老媪的嘴唇动了几次,最终还是不甘地吐出了声音。
没有!那晚只有程恩,没有河川!
但河川河川又如何脱得了干系!她带着重重的恨意,一声比一声尖锐,若不是他把程恩带走,若不是他非要护着程恩,若不是他多管闲事,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河川毁了我家!都是河川害的!
幸亏陆秧秧知道前因,不然,光听老媪的这段话,陆秧秧肯定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现在她就听得很清楚了。
在柳愫音这里,大火屠门这件事跟河川先生无关,是程恩一人所为。
但柳愫音还是把当年的账算到了河川先生的头上。
也是,如果当年没有河川先生的出现,程恩应该已经在他们的算计下死于痨病,音律之术自然也会被柳府侵占,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样一想,她恨河川先生也是理所当然。
果然是典型的坏人。明明做错事的是自己,但错却全是别人的。
陆秧秧:您不如详细说说那晚。
那晚
老媪陷入了回忆,脏黄的长指甲挖进了树枝里。
那晚,娇娇哭得很凶,奶娘被赶了出去,没人哄她,我被吵得头疼,就让我的侍女把娇娇抱出去、离我远一些我喝了安神汤,睡着了,又被吵醒到处都是死人,程恩他疯了,他抱着琴,琴灵线就像是蛇,从胸口穿过去,我爹就死了,一个一个,全倒下了
她垂着头,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想逃出去,可没人能出去,外面也听不到、看不到我们府中的情形那是我们柳家琴乐术中的困鸟!他竟敢偷学我们柳家的法术!那个畜生!!!那个畜生!!!
陆秧秧:
你能算计他的,他却不能学你的,这可真是不讲理。
但她当然不会跟老媪讲这个。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