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非摇了摇头,沉默了会儿还是幸灾乐祸, 桑野这骚野的, 居然也能碰见个能管教他的,真是天道好轮回。
桑野看着傅知非摇头, 颓然地用手遮住了脸,哀叹:难道我还真要变成个蛋蛋吗?
傅知非觉得不太能理解:你是和他来真的还是像你以前那样玩?
当然不来真的!桑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谁和他来真的!就是因为不来真的,只是玩玩而已,才觉得卧槽, 我这屁股卖得不值!
傅知非无语,桑野之前高谈阔论要怎么整垮桑秦的时候有多自信,现在他就有多颓靡。
想了想,傅老师还是劝说:我之前就和你讲了,别那样玩,早晚有一天要栽。你要不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就别去追求什么型号刺激,不愿意就算了,认认真真谈个恋爱。
桑野啧啧嘴,仰头看着傅知非家的天花板,眼神空洞洞的又聚起一点光亮:小非,你不懂,咱们不一样。
是,桑老板长大了,不是哭鼻子的跟屁虫了,赚得钱多了,有去玩的水平,傅知非这话说得不太留情面,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手上的钱来来去去还有个千金散尽还复来,人的情感精力是有限的,这就像一杯茶,煮头道是涩的,第二道是香的,第三道是醇的,第四第五次再过水,就淡了老了。
桑野觉得他说得也有理,可他说:你觉得我会听?
傅知非叹了口气。
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我说这样的话,可是我们不一样,桑野认真说,你家有爹妈教养,有哥哥当榜样,虽然你现在没和他们和好,但你有教养。
我没有,桑野说,小时候是当了几年跟屁虫,可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里,我没有。我看到的不是父母恩爱,不是傅姨希望在你身上看到的那样的家庭圆满。我没什么教养,也没什么喝茶品茗的风雅,世俗、拜金、利益熏心、睚眦必报,就我这样呵,你觉得我该谈一场什么样的正经恋爱?
阿野傅知非叹了口气,别这么说你自己。
这就是事实,桑野淡淡说,我妈谈的恋爱够正经吧,她对于爱情啊、家庭啊,有深切高远的追求,可最后呢?
傅知非说:你把事情看得太绝对了,世上的夫妻也还是恩爱多。
桑野:可是我一场也没看见。
傅知非:
也不会有谁会真的因为我是我,所以和我在一起。抱着这样想法的人最后都离开了,因为他们觉得我做作过头演戏过分,接受不了。
桑野又抽出根烟来想抽,小狗子突然趴上他的小腿,桑野用手指往它脑袋上戳了下,最后没点烟,咬在齿间过瘾。
傅知非:那你和林烝,就打算这么不明不白的混着?
我和林烝桑野咬了下烟蒂,这种感觉有点微妙。他怎么说,和以前的小情儿相比,要可爱一点。他不是来贪财的,也不是来求爱的。不是包养也不是想勾着我谈恋爱,我们比较像一路人。
傅知非虽然是个同,但他思维里仍旧含蓄内敛,不能接受桑野这样情爱分离的态度和做法,以至于他听了桑野的描述后都有些想笑,嗤问说:情人?
啊,情人,桑野笑起来,情人关系,比炮友更铁,比恋爱更野,多痛快!
傅知非没好气往桑野头上一拍:行了儿子,你从来也没听过我的,你都想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说到这个桑野又蔫儿了,啊啊啊啊好一阵嚎,抓狂说:我这不是!郁闷么!为什么林烝不是个零?啊?多愧对了他的姓!
桑野抓了把头发:儿子!你要知道这是一个无1无靠的世界!1呼百硬这是地位上的差别!是胜负上的成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0仃孤苦吗!
傅知非看着他的样子笑出声来,幸灾乐祸地说:你也可以和你的情人谈个柏拉图。
他把情人两个字咬得挺重,明显就是嘲笑桑野
柏拉图还个屁的情人啊!桑野掀桌道。
傅知非同情地拍拍沙发上已经被生活安排了的小尸体桑野:那你就化整为0吧儿子。
桑野险些给他嘤出来,太难受了。
要他当受太难了。
桑野赖在傅知非这里逃避世界,傅知非和他聊了会儿乱七八糟的话题,看他也没个要走的意思,最后懒得理他,自己跑去书房画画去了。
下午的时候傅老师家的家政阿姨拎着菜来了,看见桑野哎哟一声:家里有客人啊!傅老师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你看这小傅有时候画画就给忘了,我去多买些菜!
桑野歪在傅知非家沙发上看旅游杂志,直到这时候这才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忙说:别了别了阿姨!我一会儿走了!
家政阿姨特别热情:哎!走什么呀!一起吃个饭,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桑野还有些不好意思,就听见阿姨下一句问:小伙子长得真标致,多大年纪了啊?有女朋友没有?
桑野头皮发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跳起来兔子一样,高声喊一句傅知非我走了,紧接着就跑。
家政阿姨拦都拦不住,只好在后边叹可惜:好好的,跑这么快做什么嘛!现在的小伙子都是怎么回事,都不谈恋爱的啊?
桑野跳出了门,收到傅知非发来的消息,不知非:路上注意安全儿子。
小野你爸:我深刻怀疑你是按点去画画的,为了躲避家政阿姨的相亲攻势(鄙视)(鄙视)
不知非:
小野你爸:这么看来还是你更惨一点,在家傅姨要你相亲,一个人住都逃不开中年阿妈的魔爪。
不知非:
不等桑野再调侃几句,他的手机又震了震,林烝问他:吃晚饭了吗?
桑野眉头一跳,回答他说:吃了。
哦?屏幕上冒出这么个小小的字来,顿时让桑野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桑野已经下到一楼准备去开车,又不太有心思,干脆只等着林烝回复。
没等来他的消息,倒是等来了他的电话。
桑野看着震动的手机没有立刻就接,那样显得他太急躁。
震过了两秒,他才悠哉地接通电话,痞懒地说:哟,林总又有什么吩咐啊?
林烝在电话那头笑起来:一个人吃的?
啧,怎么说话呢,我像是会一个人吃饭的人吗,那必须三个人吃的,桑野说,我一个,我媳妇一个,我媳妇肚子里一个。
林烝淡淡说:我不会生。
噗桑野笑坏了,不是,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
桑野靠着车门嘎嘎笑了半天:你不觉得,你用那种冷淡得要把下属凶哭的语气说我不会生,特别的变态么?
林烝在那头轻哼了一声,然后讲:我还没吃。
桑野:关我屁事啊?
陪我吃饭。林老板冷淡地命令说。
桑野笑骂道:滚滚滚,好大的架子,你要我陪,给得起酒水小费么?
林烝在那头笑:我带你去看苏庄的酒窖。
嗯哼?桑野来了点兴趣,还要端着态度说,苏庄的酒窖有什么好看的,波尔多还是勃艮第的?
林烝态度冷了不少:那晚安吧。
哎哎,你这人!桑野笑起来,都不给人台阶的,就不能让让我吗,啊?
桑野在苏庄的白金会员身份十分好用,一路通顺,被带到了林烝的专属房间,套房在苏庄偏僻的一角,采光好,温泉修建得比较小。
桑野吹着口哨,看林烝面前的几个小菜还有些惊讶:你就吃这个?
桌上都是苏河家常菜,鲜蘑、小青菜、鸡丁、一碗肉饼汤、一碗米饭。
这实在不像是林烝的生活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