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非一个头当两个大,恨不得拿抹布堵了他整天叭叭叭不停的一张嘴。
偏偏这时候手机铃声还他妈要来凑热闹,小狗听见不是它长腿爸爸的手机铃声,还以为家里遭了贼,也嗷嗷叫唤起来。
桑野哭丧般的声音,喧闹的铃声和小狗嗷嗷叫混在一起,太让人头疼了!
傅知非推了桑野两把:别嚎了!接电话!
桑野躺在沙发上一顶胯,理直气壮地凶他喊:裤兜里!自己拿!
傅知非拎着他裤腰把他揍了一顿。
桑野老实了。
他一边嘤嘤,一边掏出手机自己接电话,又奶又狠地说:喂?哪家的孙子?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笑声,林烝的声音贴在他耳朵边上,柔软又富有磁性:喝酒了,嗯?
桑野顿时没了声音,嘟嘟囔囔好半天谁也没听清他在讲什么,傅知非低头一看,这不要脸的玩意儿竟然脸红了。
傅知非点了根烟,烦躁地抽着,看见桑野在他家沙发上毛毛虫一样地扭,手恨得发痒还想揍他。
林烝在那头问:阿野,在哪呢?
桑野哼唧说:我儿子家。
傅知非上前一步扬起手,桑野立马改口:我爸爸家!
傅知非凶狠地点了点他,桑野嘤一声往沙发角落里钻:烝哥,给我报仇我不活了都欺负我没活路了
林烝又好气又好笑,耐心地问他:谁欺负你了?
姓傅的,桑野瞪了傅知非一眼,然后怂了吧唧说,我哥
他含含糊糊自己也说不清地址,最后林烝叫他把电话给他哥/他儿子/他爸爸,转了好几趟话轱辘,电话才被傅知非接过去。
林烝?傅知非说。
对,是我。傅先生?
傅知非听声音觉着林烝说话稳重,但也没放松警惕,只说:桑野陪我过生日,喝多了,他休息一会儿就没事。
林烝却一点没听,只说:傅先生现在是在哪里?
傅知非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在自己家。
瓜田李下的不好交代,所以他犹豫。
果不其然林烝讲:我去接桑野把他送回家。
傅知非:
傅知非觉着林烝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愿把兄弟扔给一个觊觎他的人,毕竟从桑野的说法来看,林烝想睡他。
桑野在他这里喝醉了酒,他更不能给林烝可乘之机。
傅知非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没说出一句拒绝的话,桑野就开始对着手机哀嚎:你怎么还来接我!你这渣男!臭狗屁!
傅知非顿时觉得他想多了,干什么为桑野着想,桑野对于自己的处境,那可真是一点逼数都没有。
林烝来接他的时候,桑野还浪呢,踩在沙发上高声念诗
他将手舒展开,做了个戏剧化的诗歌朗诵起手式,声情并茂道:你把我轻轻打开,一如春天、一瓣又一瓣的打开花朵你把我打开像幽暗的甬道直达死的面前:在虚伪的日子下面、解开那被一切纠缠着的生命的根!
他像是披着袍子在颂礼赞,像是刚从歌剧院的舞台上下来,还没褪去夸张的妆容,还未说完他的台词。
林烝站在傅知非家门口,傅知非拿桑野没办法,礼貌地邀林烝进来。
林烝脱了皮鞋直接走向他。
桑野穿着白色齐脚踝的袜子,一手指向林烝忽然笑说:喂,那个儿子!你说,我们把桑秦搞死怎么样?
大不敬的话听在林烝耳朵里也就一笑,林烝说:随你高兴就好。
这就是朋友的包容和情人的纵容之间的区别了。
桑野快活了,一手搭在心口,一手伸向他,笑着大声朗诵道:你向我走进,从你的太阳的升起、翻过天空直到我日落的波涛,你走进而燃起一座灿烂的王宫!
林烝向他伸出手去,桑野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大笑着跳进他的怀里。
浓重的酒味和热烈的情感一股脑儿冲进怀抱,把他整个人都填满。
桑野弯着深醉迷离的桃花眼看他,林烝淡然的神色下是压抑不住的心跳声,他看着桑野,他的声音冷静优雅,却难掩怦然心动。
林烝接话道:
由于你的大胆,就是你最遥远的边界:
我的皮肤也献出了心跳的虔诚。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鞠躬!
你把我轻轻打开,一如春天
一瓣又一瓣的打开花朵,
你把我打开像幽暗的甬道
直达死的面前:在虚伪的日子下面
解开那被一切纠缠着的生命的根;
你向我走进,从你的太阳的升起
翻过天空直到我日落的波涛,
你走进而燃起一座灿烂的王宫:
由于你的大胆,就是你最遥远的边界:
我的皮肤也献出了心跳的虔诚。
穆旦《发现》(节选)
第50章 想要
桑野被林烝从临河小区顶楼抱下去,撒酒疯没个正行, 在电梯里险些抽了林烝的皮带。
林烝把他塞进车里, 用安全带把他固定住,桑野伸手摸了把林烝的脸:哟,冷美人, 香一个啊!
林烝摔了他的手, 开车上路。
林老板不习惯请司机, 他享受开车的过程, 也并不觉得累。
唯独这次不一样。
他要被桑野折磨死了,桑野就像一只吸人精气的妖怪,手指顺着面颊勾勒他侧脸的轮廓,流连到嘴角,撩拨在他的唇上,一下一下地摁着,好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桑野一句话都没有说,却比说了千言万语更让人潮起。
林烝偏头一看, 桑野眯着眼睛正在看着他。
林烝被他撩拨得难受, 对上桑野的眼神还慌神了一瞬,随即镇定问:酒醒了?
桑野眯着眼睛说:我真心诚意和你合作, 临射门了给我使绊子?林烝,你怎么这么坏?
林烝有口难言,干脆不说,他也懒得解释。
桑野歪着脑袋看向车窗外,恹恹的不再胡来。林烝伸手捏了一下他的手, 被桑野一下子甩开,桑野气鼓鼓地说:哼,我不和你玩儿了!
幼稚的语气他酒还没醒
林烝这口气松了也不是,提起来也不太对,哽在喉咙里,喉结动了动,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