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是长江最大的支流,从武汉的汉口汇入长江。由襄阳南下临安,自汉水而至长江,一路都是顺水而行,风向也好,船行甚快。尽管每日都是昼行夜宿,仍是只用了五日功夫便赶到了镇江。
这一日是中午到得镇江,到镇江后也并未曾多耽搁停留,从镇江转入沟通长江与钱塘江的江南运河,不过两个时辰左右,便已抵达了此时的南宋京城临安府,亦即杭州。
其实大宋现在名义上的京城仍然是东京汴梁,临安只是行都,也称行在。取名为临安,也是“临时所安”之意。但这其实不过是面子上的遮掩功夫,汴梁早就流落异族之手百余年了,先是金,现在又是蒙古。南宋君臣也喊了百余年收复故都的口号,可却一直从未实现。
从绍兴八年,宋高宗赵构迁都杭州,并改名临安之后,虽然一直是做为行都存在,但实际上早已是现在南宋事实上的都城。而南迁之后,南宋君臣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便如驼鸟也似埋着头就想偏安一隅,少有真正有作为之人。
不过,宋室南迁的好处,是给南方带来了很大的发展与建设。尤其是现在的都城临安府,更是繁华异常,远比尹治平之前所见识过的这个时代的所有城市都更加繁华。
北宋元丰年间,杭州人口包括周边属县在内,也不过就数十万人。到南宋初年,杭州人口仍然大至保持在这个水平。但从高宗南迁,临安建为行在之后,人口的数字便飞速上升,到现在为止,已有一百多万人。单是当年随高宗南迁的臣民便有十数万之多,四方之民,云集两浙百倍于常。
一百多万人口的城市,放在尹治平前世的那个世界,实在不算什么。他前世那个世界,人口过百万的城市实在多得数不过来,便是一些繁华的县城,也有能过百万的。更别说那种国际大都市了,人口早已是上千万数了。但放在这个时代,人口上百万的城市实在寥寥。单是这个人口基数,便可见其繁华与规模了。
尹治平自穿越过来后,这次却也是第一次来临安。他三年前下山行走江湖那次,南下之后原本也曾有过打算要往临安一行的念头。但因与他去大理不顺路,所以便放弃了。
船从北水门直入临安城中,尹治平坐在自己舱房中,眼望着窗外,观望入城的河道岸上情景。但见河岸沿街便开设着不少商铺,人来人往,十分繁华。
忽然舱门外脚步声响,由远而近走近前来。尹治平但听脚步声便已分辨出来是李志常,果然下一刻脚步临近,房门被敲响,李志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师兄。”
尹治平起身过去开了门,含笑将李志常迎进。
李志常望向窗外,道:“已经到临安了。”
尹治平道:“待会儿船靠码头,上岸之后,你就先带着过儿他们去寻客栈投宿。我在襄阳就已托了丐帮弟子给白玉蟾传信,现在信应该已经送到。他在武夷山传道,多则六、七日,少则四、五日,便会来临安与我们汇合。”
他也是皇帝指定要召见的人,所以到临安后会与吕文德一起住到朝廷所设的馆驿,以方便皇帝随时召见。而杨过、郭芙、李志常等人却没受皇帝召见,是不能随意就住到驿馆中的。吕文德是官身,可以安排这次跟着他一起进京的随从、侍卫等一起住到驿馆。但他非是官身,就没有这个特殊权利了。
不过,他要是去要求下吕文德的话,安排杨过、郭芙、李志常等人一起住进驿馆也非是什么难事。只是他却不想这么做,而且住在外面客栈,也更加方便自在一些,杨过与郭芙也都不想住驿馆。
两派合并之前,白玉蟾就一直是在武夷山传道并教授弟子。他在武夷山已多年,所以这次带领全真弟子南下,仍是先从他经营多年的根基之地开始做起。
天台派从祖师张紫阳起,就一直都没有固定的宗门道场。天台派的得名,也只是因为张紫阳是天台县人氏。虽然张紫阳也曾在家乡天台山修道隐居,但并未设下宗门道场,甚至并没有正式开宗立派。
张紫阳之后的传人石泰,以及石泰的传人薛道光这两代人都是云游天下,居无定所。直到传至第四代陈楠,至晚年方才归隐罗浮山,开始收徒传道,并在罗浮山设下一座道场,开始有意识的传教,欲把他们这一派发扬光大。
到白玉蟾,则到武夷山设道场传道。所以天台派所辖下的几家道观,都是在罗浮山与武夷山周边一带。他们这一派的道法传承,也是在这两座名山的周边地区。罗浮山在广东,武夷山在福建,都是沿海地区,这也是南方道教大派正一教势力较小的边角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