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回临安,而是要往扬州走一趟。守静已然进城打探到了张一邙的下落,他正在扬州,所以我们两人要陪张一心走一趟。我保她路上的安危,守静则是到扬州后帮她找人。”
尹治平先答了卫志同的话,这才问道:“卫师兄赶来是要告诉我什么事?”
“原来如此。”卫志同闻言点了点头,答道:“是关于赤练仙子李莫愁的事。我今早得到消息,说吴江县有十数平日欺压百姓的恶霸,被李莫愁以极其残忍的手法杀死。也不知这李莫愁是何时来的江南,她这次虽算行侠仗义,但出手未免过重了些。我听说那些人死前都惨遭折磨,受尽痛苦方才而死,场面惨不忍睹。”
尹治平听得李莫愁的名字,心中便不由“突”地一下,接着听到李莫愁又再杀人,不由心头一怒。但随即又醒悟过来,李莫愁这回杀的并不是手无寸铁的无辜普通人,而是些地痞恶霸。不由又是心中苦笑,李莫愁是抓住了他警告里的语病与漏洞。
他在嘉兴警告的是不准李莫愁滥杀无辜,但这回李莫愁杀的却是些地痞恶霸,是坏人、恶人,这些人可算不得无辜。而且杀了这种人还是行侠仗义,他便不能因此向李莫愁去问罪。李莫愁要借着虐杀坏人、恶人去发泄自己心中的恨意,他一时还真是没法儿应对。因为这回是李莫愁占着理,她并没有滥杀无辜。她甚至还可以理直气壮、言之凿凿地跟他说,她是在行侠仗义。
吴江距苏州不远,也在江南运河沿岸,居于嘉兴与苏州的中间,尹治平昨日来苏州时还曾经过。走水路只需一、两个时辰,所以昨日的事,今日苏州这边就传得沸沸扬扬。而照这么看来,李莫愁并没有回临安,还是跟在他后边,现在恐怕已然是身在苏州了。
想到李莫愁,他便不禁有些头疼。无奈地叹了一声,他向卫志同说道:“卫师兄,麻烦你派人去吴江调查一下。看被李莫愁所杀之人,是否皆是恶霸,有该杀之由,其中有没有无辜者?我这便要动身去扬州,这件事你多盯着一下。”
“好。”卫志同点头应了。
尹治平接着又交待了他几句别的,便与他告辞。到得三清大殿前,张一心与守静早就在候着,他向二人抱歉了一声。接着便与二人一起出了天宁观,前往苏州码头,在码头雇了一艘船。
三人上了船,正吩咐船夫收锚起航离岸,忽然间码头上人影一闪,一人若是轻若无物地烟尘一般,向着他们这艘船上飘然而来。那人看似虽在飘,但速度奇快,只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前人影一闪,那人已落到了船头。
当尹治平瞧到这道人影自码头上纵出,向着他们这艘船而来时,便是不由面色一变。再瞧到这人落到船头时,他面色更是难看。因为这人不是别个,正是他在天宁观中还才跟卫志同谈起的李莫愁,她果然还是跟着自己来苏州了。也不知哪里瞧见的他,竟是直跟过来了。
“李道友!”尽管面色难看,对于李莫愁的意外出现,更是想一掌把她打回去。但顿了下后,尹治平仍是行礼称呼道。
李莫愁瞧着他,忽然回以欢喜地温柔一笑,风情万种地斜了他一眼,面带羞意地道:“你干吗叫的这么生分,以前不是都喊我‘莫愁’的吗?是你说的,咱们好聚好散,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既是朋友,又为何这般对我冷淡相对,还叫的这么生分?”
尹治平闻言,不由面上更是铁青。
张一心闻言,则是忍不住惊呼一声,睁大眼睛地瞪着尹治平与李莫愁二人,面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会听到如此震惊之事,尹治平这位堂堂的全真派首座、出家的道士,竟然与面前的这个美貌女子曾是夫妻关系。
守静也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眼前的所见所闻,但究竟沉稳一些,并没有像张一心般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