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讨厌。”林风一字一顿的说道“就像过去的所有时间一样。”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还有没有大小啊！”黑袍的脸色忽然严厉了起来，他沉声呵斥道“在这样父子重逢的时间，你张口闭口就说什么复仇，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父子……”
轻轻地呢喃着这两个字，声音便如同咀嚼木蜡一般。
火光映红了林风的侧脸，但是却难以进入他的双眸。
因为这双眸子已经被愤怒和杀意充斥，这天地间在难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进入和改变了。
除了林风自己。
杀意和愤怒渐渐退去，他转过身直视着黑袍，看到了对面那双眼睛里面的戏谑。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你的那一套不管用了，父亲。”
轰！
声音落处，一声惊雷炸响，黑袍人眼中的戏谑四分五裂。
“你变了。”
如同枯草般的白发生出乌黑的光泽，即便是在这黑云压顶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一眼捕捉到，因为那是世界上最深的黑。
如同沟鸿般的皱纹消失，一张威严四射的脸孔出现在这天地之间。
黑袍下的身躯变的高大而威武了起来。
“你能够直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很开心。”黑袍人，或者说是林萧，注视着林风沉声道“你终于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了。”
风扫暴雨，火映雷霆。
“谢谢。”
多变的色彩之中，有人轻声致谢。
在过去的千年之中，林风想过无数次和林萧的再度相逢，脑海之中也出现过无数个版本。
那些故事都很精彩生动，因为林风本人已经看过了无数文明的演替，在那些文明之中，这样的故事层出不穷。
但是林风从来没有想过今天的这个剧本，因为他本没有想要再叫林萧一声父亲。
是啊。那样的一个男人，怎么配呢？
但是在见到林萧的那一瞬间，林风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听着林萧那絮絮叨叨，看似无用降低了很多逼格，实际上却是一直抬高自己身份的话，看着林萧那隐藏在藤原介长那张脸后面的那双嘲讽的眼。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道理就像是闪电横空，就像是暴雨骤降。
这是个简单至极的道理，但是在他过去那么多年的岁月之中，他始终都没有想明白，即便是在渡天劫的时候也没有想通。
这个道理真的很简单。
那就是林萧是他的父亲，他是林萧的儿子。
无论他是否接受，这个道理都摆在这里，明明白白。
他从前从来不接受这个道理，便是自己给自己设了一堵墙，自己用各种复仇的理由粉饰。
可是真当林萧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些粉饰便全都破碎。
是啊，他必须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他必须承认这段关系，才能给这段仇恨添上完美的因果关系。
“因为你是我的父亲，你抛弃了我和我的母亲，还想要杀我，所以，我要杀你。”
林风淡淡的声音在山顶回响，却在这一瞬间压过了雷霆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