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她可以择校入学,而择校费是从宋丛那里听来的,三万。
三万。一道选择题,一个单词,或只是一个错别字。
它们的价值是三万。
父母对此结果异常满足。付出终有回报,汗水结成果实,那么多试卷没白做,他们说了很多很多,所有信息最终都指向同一结论,必须去。
可陈欢尔舍不得。她的家庭绝非大富大贵,她比谁都知道母亲站过七八个小时手术台的样子,她更无比清楚此刻身兼重任的父亲又经历着怎样的高压演习。
只差那么一点。
而父母却要为这一点承担高额择校费。
天知道陈欢尔有多气多懊恼多难受。
宋丛由年级第一变为出现在报纸上的全市第一,他说还是应该去,好不容易上线又在能力范围,为什么不去;景栖迟的文化课分数超其他特长生一大截,他说当然去啊,你真忍心撇下我们;祁琪不多不少踩中公费线,她说我从小到大上过的辅导班加起来不知几个三万,你权当补学费啦。
梦一样的天中,梦一样的新生活,一切都触手可及。
陈欢尔去医院对面的实验中学晃了一圈,这里是省下三万的选择。她站在校门口给自己洗脑,学校排名也还不错,校园也够漂亮,最重要的是离家近——步行到家属院不过十分钟。
她一狠心作出决定,回家和母亲摊牌。
谁料陈妈在这件事上半分不让,“不行,我和你爸意见一致,必须去天中。”
陈欢尔反骨上来,“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陈妈前所未有的强势,“就算打麻醉我也把你送进去。”
“我上学还是你上学!”
“甭来这套,未成年你就得听我的!”
陈欢尔拧着不说话。她鲜少与父母争吵,就因家庭十分民主,几乎没有哪件事父母会以身份施压强迫她去做。
世道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