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人人都觉得不过是正常的行程变动。
只有贺云樱再次与他目光交错之间,心里隐隐觉得,萧熠可能有什么算计筹谋。
但他的心思那样深,她曾经觉得自己跟他日久可以料中几分,可到了现在,她却不敢这样想了。
当然,也是不愿意想了。
五月初九这日的天气十分晴朗,灵霞寺中的大片霞光芍药,锦云海棠和翠山紫薇交错盛放,深深浅浅的芬芳灿烂熏人欲醉。
从灵霞寺山下的道路处便已经可以看到许多游人,尤其是年轻的儒生仕子,豆蔻少女,衣着鲜亮,青春飞扬。
大燕朝民风本就开明,淮阳城作为淮州首府,也是江淮之地最重要商事重镇,四州通衢,女子经商之事极多,比华阳等其他州府更加开放。
贺云樱与孟欣然一路行来,完全没有看到有姑娘头戴帷帽或是面幕,更多见的是年轻男女轻松说笑,赏景游览。
诗会举办之处在灵霞寺最宽阔的灵云庭,是灵霞塔与寺中正殿之间的一座极大的白石广场,灵霞寺每年大办法会之时可以容纳上千僧侣。
而今举办诗会,在其中摆设了书画案几数十,让青年仕子们当场泼墨写诗作画,中间又有单独的凉棚高台,设了座位茶几等十数席位,可以让书画名家讲论评析等等。
孟欣然陪着贺云樱,边游览边为她解说:“灵霞寺虽然每年有四场诗会,但只有这一场会评出今年的诗会花魁,所以来的人也最多。”
“花魁?”贺云樱讶然,“那不是……”
“是什么呀?樱樱妹妹看上去那么乖,也听说过吗?”孟欣然促狭笑道。
贺云樱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虽然没有孟欣然的豪气,却也不是扭捏性子:“哎呀,谁没偷看过话本子呢,难不成欣姐姐是去过的么?”
孟欣然看看周围,随即靠近贺云樱低声耳语:“我真的偷偷去过,你要是想去玩,回头我带你去好不好?”
这就是贺云樱没想到的了,但想想确实觉得好……刺激。
“咳咳,先说诗会罢。”哪怕是悄悄动心,贺云樱也不好立刻承认,先假正经片时好了。
此时她们已经到了灵云庭南侧的台阶处,便见两条大大的条案设在台阶旁,案上满满放着大捆大捆的芍药花枝,还有几个青衣童子在给所有前往诗会的行人递花,每人五枝。
孟欣然笑道:“这就是来历了。那些仕子诗画完成之后会让游人欣赏投花,得花最多的之人便为魁首。说到底又不是考状元得功名,就是图个热闹好玩罢了。”
又一指另外灵云庭北侧:“你瞧那边,还有人做赌盘呢,赌谁是今年的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