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此时就像天性对火光极为渴望的飞蛾,关泊雅就是那一簇燃烧他灵魂身心的火,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脚步挪向关泊雅,鞋底在铺着轻薄细雪的铅灰地面踩出一雪痕。
徒然,沈清川就被一股蛮力拽住他的手腕往后扯,踉跄倒退几步,才险险稳住身形。
“哥哥,你要去哪儿啊?”尚小楼语气像是藏着一柄刀子,锋利到雪亮的刀刃淬了毒,精致的脸没有让人心生好感。
尚小楼的眼神藏着无尽极深的怨毒和嫉妒,要将任何阻拦他的人拉入黑暗深渊,凡是被他的视线缠绕上,丝丝缕缕的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蹿上头顶,令人头皮发麻。
攥紧沈清川手腕的力气大到吓人,他就如同一从地狱爬出来厉鬼,死死地抓住唯一可以通向人间的脆弱稻草。
仿佛从猩红的薄唇挤出的一字一语都沾染上了腥恶的鲜血,血管里的血液在躁动,颈脖边的青色血管微微鼓张,莫名的疯狂无处宣泄。
尚小楼在失控的边缘游离,他不喜欢沈清川望向关泊雅的眼神,专注得仿佛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哥哥的视线就该牢牢地锁死在他的身上,轻缓的气息从唇瓣呼出,“哥哥,我们该回家了。”
靠得太近,沈清川想要抽身离尚小楼远一点,可摁在他肩头的手却如沉重枷锁,不让他躲闪,沈清川似墨扫过的眉皱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费了极大的力气,拨落尚小楼的手,“够了,小楼。”
“胡闹该到此为止了。”
尚小楼笑得两肩都抖起来,有些癫狂,暗绿军装披风的雪簌簌落下,仰头大笑,似听到天大的笑话。
笑出眼泪来,眼尾红红和着泪水,像是沁出丝丝血泪,手指轻轻拭去。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沈清川此时的每一分姿态,就好比手持锋利的刀子都是往尚小楼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捅去,刀刀见血,搅得他的心成碎肉。
尚小楼的眼底映着雪光,满目荒凉,可惜啊,他就算是地上被人踩得烂透的淤泥,也要我命由天,哪怕沈清川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明月,要将沈清川这轮明月扯落泥潭,再次沾染。
哪怕,哥哥如此冷漠,如此伤人,对他冷漠似一捧风雪,也难以浇灭心头的渴望,只会像雪滚烫进他的心里,发着颤。
“原来我在哥哥眼里是一场闹剧啊......”
——但你以为我会就此轻易放手吗?
“哥哥你真是虚伪至极,原本我以为你是不同。”
——他还是对哥哥太过善良了,就该用铁链将哥哥绑在身边,哪怕脚跟的肉都烂了,也休想逃离他,他要给哥哥打造一个最华丽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