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沈清川发起高烧,浑身滚烫却似坠入冬日冷窟窿颤抖,口中昵呐好冷,吐字不清晰,听闻第一声,关泊雅霎时睁开眼,仿佛他一直都在闭目假寐。
关泊雅早就让人在房间备好了酒精,拿起干燥的毛巾蘸了酒精,往沈清川的身上擦拭,一直到他的体温降下来,才躺下来。
不知有过了多久,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树木融在夜色中的茫茫白雾里,房间内灯光通明,窗户玻璃一方一方,像融在金色朗姆酒中的冰块。
沈清川费劲地睁开一条细细窄窄的眼缝,看到近在咫尺的关泊雅,宽厚的肩膀,近到可以看到关泊雅胸膛上浅浅的伤疤。
长发如柔亮黑绸搭在关泊雅的肩上,柔和了他脸上的轮廓,睡在暖金色的床铺上,犹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矜贵雍华。
忽然关泊雅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瞳中藏着山巅雪光,似要把沈清川的魂拉坠入深谷幽涧,透着冬日枝头上寂寂的雪冷。
关泊雅低头凑过去,十分温柔的在沈清川的额头上落下轻浅一吻,清冽的雪松气息又笼罩袭来。
沈清川没有力气躲避,睫毛颤了颤,又闭目下去,他大累了,关泊雅拥抱着他一夜,似乎要把自己的体温烙印进沈清川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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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高悬,山风呼呼。
霍大龙一行人从一个土坡爬出来,望着远处的金龙寨,目光深冷,金龙寨着火冒出滚滚浓烟,在黑幽幽的山腰上冒出滚滚浓烟。
狗剩凑近霍大龙,指着金龙寨说道,“大当家,他们放火烧了金龙寨,我们要不要等天明再回去。”
金龙寨的库房十分隐秘,是藏在地底下的岩石洞里,库房放着他们收刮而来的财宝,放着不少好东西。
放火烧寨子,准时傅辰梁他们今晚就离开。
“回去?回去什么!”霍大龙冷声说道,马昌荣是他最好的兄弟,平时商量什么要事,没少把荆蛟带在身边。
荆蛟早就对藏宝的地方了如指掌,荆蛟背叛了他,怕是库房已经被搜刮一空了,回去除了烧的干秃秃的木架子,什么都不剩。
他真的是好狠的心,平时荆蛟寡言疏离,叫他去做什么也干脆果断,从不拖泥带水,若是不想去干的事情,宁愿挨上十鞭鞭刑,倔着脾气也不去干,十分硬气。
霍大龙以为是他原来的脾性就是如此,这种人最不容易背叛。
霍大龙眼光毒辣,向来没有看错过人,没想到他居然眼瞎,没看出荆蛟皮囊下藏着一颗狼子野心,对金龙寨怀恨在心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