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着门子的是周平,乃是宋妈妈的相公,见着朱兆平回来,忙上前殷勤招呼,又拦住了朱兆平,将荷香蹲在门子上一整日的事情说给了朱兆平听,低下声音很是有几分委屈:“老奴请了荷香姑娘好几回,她只不肯进来,老奴也没法子,只好烧了个火盆搁在她身边儿。”顿了顿又道:“上次老奴是说了她一顿,可也是为了她家娘子的名声,为了四爷的名声着想。咱们家里头到底请了几个当地的帮工,若是闲言碎语传了出去,可不是要败坏了门风。”
上回?朱兆平皱眉:“上回什么事?”
周平忙道:“许是朱家大嫂有什么私密话要同四爷暗地里说,叫那荷香过来打听好几回,四爷出门的时间,或是回家的时间,还要打听四爷出去都往哪里去,都去做什么事。这样的事我哪能去说,又私心以为,朱大嫂若是哪里不舒坦,觉得被冒犯了,大可跟奶奶直说,便是不好直说,那荷香也可同我家那口子说,再告诉奶奶,叫奶奶去处置。总不好这般偷偷摸摸的,叫人瞧了去,不定还要传出来什么闲言碎语。奶奶一向和善,对朱家大嫂又是格外上心,自己挺着肚子还要一日三问朱家大嫂吃用如何,若是叫人背后议论,说她不善待恩人,逼迫得恩人只能这般拦下四爷告状,老奴心里不落忍,替奶奶觉得委屈。”
朱兆平还是头回知道这事儿,往前走了几步,见着不远处那石阶上荷香果然坐在那里,身边儿也果然搁着一个火盆儿,不时搓着手,跺了跺脚。
周平斜了那荷香一眼,又说道:“奶奶那里该是听说了,也没叫人出来呵斥,还叫厨房做了姜汤,端给这荷香喝。”
朱兆平沉默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荷香一见着朱兆平就面露出惊喜来,虽然有姜汤还有火盆,可她仍旧冻得不轻,忙上前福了福,说道:“四爷安。”
朱兆平脸色有些阴沉,淡淡问道:“你蹲在这里做甚?”
荷香忙道:“娘子说了,她是个妇道人家,想请四爷给孩子帮忙起个名字。”
朱兆平皱眉:“就这事儿?”
荷香察觉出朱兆平话语里的不善,顿了顿,又小声道:“娘子还说,若是四爷有空,想请四爷去看看孩子。”
朱兆平沉默稍许,回答道:“等孩子大了能出来见人了再看也不迟,至于起名字——”他顿了顿,又道:“虽说朱大嫂是个妇道人家,却也是个识文断字的,这事儿还是朱大嫂自己亲力亲为吧!”说着转过身,便往书房而去、